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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他發出了嗤諷的聲音，說：&ldo;當時我在半醒半夢之中，並沒有答應過你任何事。而且，我只依稀記得是一個男人，並不記得樣貌。&rdo;怪不得一直覺得這個人好像在哪裡見過。
&ldo;是男人或是女人並不重要。怎麼說，我對你也有救命之恩，只取你區區一顆心以為回報，不算過分吧。&rdo;張燕雲笑道，&ldo;你沒有心也不會死。而我，縱然修煉了這麼多年，卻依然不能沒有心。&rdo;
&ldo;既然我不會死，又何來救命之恩。&rdo;金叵羅冷道，&ldo;你要心，我可以找到其它更好的來送你。&rdo;
&ldo;你這顆心就已經很適合我了。我們這種肉體凡胎與你不同，心換得多了，不但沒有增益，還會折壽。&rdo;張燕雲搖搖頭，嘆了口氣，&ldo;要不我們來打一架，誰贏了歸誰?&rdo;話鋒陡轉，她眸中浮上狡黠，&ldo;你是要人，還是要心?&rdo;
&ldo;兩樣……我都要。&rdo;金叵沉下聲音，一字一頓。
&ldo;怕只怕你兩頭空，你要考慮清楚。我這種斯文人是不喜歡打架的，但不代表我不會打。只是，你這被封印住的惡鬼，能不能打得過我，還真不一定。哪怕你打贏了，時辰估計也該過了。到時候，你家陸少爺還回得來麼?&rdo;她瞟了一眼面色鐵青的金叵羅，柔聲道，&ldo;倒不如我們好好坐下，心平氣和地談一談，找一個折衷的好法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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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嗬嗬一聲笑：&ldo;將!&rdo;
不知下了多少盤棋，陸一鳴早已經輸得沒有脾氣了。
窗外忽然響起了雞鳴。
祖父長嘆：&ldo;天又要黑了。&rdo;
陸一鳴看向那烏漆一片的天色，心說：天什麼時候亮過?再說了，雞鳴不該是天亮的前兆麼……
&ldo;時候快要到啦。&rdo;祖父又說了一句。
&ldo;什麼?&rdo;陸一鳴聽得一頭霧水。
&ldo;一鳴啊，這一世，你生在我們周家，委屈你了。&rdo;祖父難得誠懇地說了一句。
只是這句話，攪得陸一鳴更是不自在：&ldo;爺爺，你有話只管說，別話都只吐一半行不行?&rdo;
祖父站起身，走到門邊，似乎像是在抬頭看向天空。
良久，他才背起手，背對著陸一鳴說道：&ldo;你出世前，我為你算過一卦，你本該懷胎三月時便胎死腹中。&rdo;
頓了一下，他繼續淡淡地說道：&ldo;所以，能讓你活到今日，享了二十多年富貴，我也算是仁至義盡啦。&rdo;
這話說得越來越不對味兒，陸一鳴緩緩站起來：&ldo;那……為什麼我沒有死?&rdo;
&ldo;因為我。&rdo;祖父答道，&ldo;我用盡了一切的法子為你續命。你先天不足，我便找來道士為你續魄;你幼年多病，我便找來最好的藥材給你補身;你十三歲那年脖子斷了，我找來最好的匠人，為你重新縫上;你命中帶煞天生穢骨，我便寫了符咒將它鎮住……&rdo;
陸一鳴只覺一股寒氣從腳底慢慢升起：&ldo;所以，我現在算是活人，還是死人?&rdo;
以前他只覺得命數這東西，隨緣便是。
但得知自己竟是這樣活下來的，而他這麼多年來卻一無所知，不由得陣陣發憷。
祖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自顧自絮絮道：&ldo;你知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