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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奴遵旨。」陳公公看向紫禁城的天,山雨欲來風滿樓。
皇帝輟朝,閣老入獄,果然令京城的大地顫了幾顫。都察院的官員們求見陛下未果,在午門前跪諫,請求錦衣衛放人。
程首輔的態度則模稜兩可,他也幾次請陳公公代為向宮內傳話,求見皇帝。可陛下似乎下了決心誰也不見,連首輔大人都被拒之門外了。
程尉廷看向重重疊疊的宮門,眉頭緊鎖。他是陛下的心腹,此刻也猜不透陛下的心思了。
到了第二天傍晚,京中氣氛愈發緊張。沈嘉看向緊閉的宮門,穿過在午門長跪的官員,高聲對看守宮門的內侍道:「臣沈嘉,求見陛下。」
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後,宮門層層開啟。陳公公親自出來,「陛下宣沈大人覲見。」
沈嘉在同僚們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入了宮門,陳公公在前方引路,一言不發。他帶著沈嘉來到養心殿門口,便止步不前,用眼神示意沈嘉自己進去。
昔日忙碌有序的養心殿,此刻卻顯得冷冷清清。殿門外沒有一個宮女太監,更無侍衛大臣。沈嘉推開大門,走了進去,見內殿裡也是空無一人。天已經黑了,可養心殿中漆黑一片,沒有一絲燈火。
沈嘉想了想,徑直走入皇帝寢殿,果然見蕭翌一個人窩在軟榻上。
蕭翌未梳冠,半披著長發,似睡未睡。見沈嘉來了,他聲音疲憊的問道:「長青,你是來勸朕不要濫殺的?」
「不是,我擔心陛下。」沈嘉走到蕭翌身邊,「陛下還好嗎?」
蕭翌未曾想沈嘉會這樣說,他愣了愣,突然笑了,「你不怕嗎?」
這兩天,就連跟隨他多年的陳盡忠,都不敢觸他黴頭,不再囉囉嗦嗦勸他喝藥了。養心殿的宮女太監,更是小心翼翼伺候著,生怕出了差錯。
「不怕。」沈嘉篤定道,「我不信陛下會殺害侄子,更不信陛下會濫殺無辜。吳閣老有罪,陛下辦他,理所應當。但在這時辦吳閣老,有損陛下清譽。」
吳閣老主張徹查蕭明瑞之死,這時候卻被錦衣衛抓走,任誰都會以為陛下心虛,反而變相證實了謀害廢帝子嗣的謠言。
「朕會怕百官物議,史官鐵筆嗎?」蕭翌反問道。
他要是怕,就不會謀反,也不會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賜死自己的大哥。
「是為了夔王吧?」沈嘉猜道,「能在後宮來去自如,安插眼線的人,除了夔王,還有誰呢?」
蕭翌突然坐起了身,「你如何得知?」
「臣猜的。」沈嘉解釋道,「之前臣本以為皇室之中無親情,現在看來是臣錯了。陛下對兄弟並非無情,而且用情太深,甚至願意替他背黑鍋。」
蕭翌又躺回榻上,居然是沈嘉,第一個看清了自己的內心。
沈嘉見陛下不答,又問道:「可是夔王對陛下,又有多少真心?他為什麼不把事情做的更隱蔽些,他殺害廢帝子嗣,置陛下於何地?」
蕭翌早就知道,自己這個弟弟,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早在三年前,用「牽機」毒殺廢帝之時;更在多年以前,他獨自偷偷跑來秦州,唆使自己起兵造反之時。
「可他畢竟是朕的同胞兄弟,當年母親逝世前,將他交給了我,讓我護他一輩子。」蕭翌疲憊的閉上了眼睛,「而且,他也中了寒毒,他比我中毒更深,活不了幾年了。」
沈嘉大驚,沒想到永文帝不僅猜忌手握重兵的蕭翌,更猜忌那時剛剛及冠的蕭豎。不知道最小的四皇子蕭翎,有沒有遭到他大哥的毒手。
「陛下為了夔王謀反?」沈嘉突然想通了一件事,初遇蕭翌時,他明明毫無鬥志,甚至想要輕生,怎麼會突然想通謀反。
蕭翌承認道:「也不全是他的原因,當年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