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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能明白你們倆的出現對我意義多大了吧,那天的記憶我不太能連成片,不過有一個場景我到現在還能時不時夢到。是你拉著我,罵罵咧咧地走在樓梯上,高暮從後邊遞給我一瓶水,我沒力氣接,你一把搶了過去,說他怎麼不幫我擰開,結果你自己擰不開,高暮也擰不開,我們三個站在八樓的樓梯拐角,跟一個瓶蓋鬥爭了好久,你還發誓今後再也不買這個牌子的飲料了。」
孟顏說到這裡笑了會兒,他把糖果枕往上提了提,側臉靠在上面,繼續道:
「我其實還是決定了要退學的,可你們倆真的很煩人,先是把我帶回你們的宿舍,然後第二天又拉著我去輔導員那兒要求給我換宿舍。我們明明剛認識,又不是一個學院的,都不知道你們是從哪裡弄到的我課表,我一下課就能看見你倆站在門口等我,早上又在我宿舍門口蹲我,學校食堂那麼難吃,你倆還硬拉著我一起吃飯,搞得我根本找不到空隙去辦退學。因為你們,我連吃了快一個月的食堂砂鍋,嘴裡起了兩個大泡,喝水都疼。
「我就像是夏天的蟬,在土裡靜默了許多年,室長讓我破土而生,可美夢短暫,我只來得及吱兩聲,就來到了生命終點。我本已經死了,你倆又拼命讓我活了過來,你們是我人生中的兩束光,我雖然並不需要,但你們還是破開雲霧,撕開兩道口子,強制性地照耀在了我身上。這樣兩個人,既相像,又互補,還能遇見並在一起,這要不是天意,根本無法解釋。我當時覺得我這輩子大概是沒有這個福氣了,但是幸福是能傳染的,看著你們在一起,我也能感受到幸福。所以你們分手,第二難過的人,就是我。」
杜逍無言地聽著,他都不知道自己哭了,直到孟顏伸過來一隻手,撫開他滑落的邊發,擦去他眼下的水痕。眼淚這種東西,會越擦越多,他吸吸鼻子,往前傾身抱住了孟顏,把人衣襟全打濕了。
「我曾經也以為、也以為他就是我不可分割的另一半,他走的時候,根本是活生生把我撕裂,我很痛很痛,到現在也還很痛。但是我從來、從來沒恨過他,就連生氣也一次都沒有過,我只是很傷心,只是很委屈,我每次想起他,記起來的也都是一些他和我在一起時美好的時光。
「他給了我最好的六年,那六年他極盡所能,毫無保留,我最開心的時候身邊有他,最難過的時候身邊的也還是他,只要我回頭,一定能看見他在那裡,我雖害怕前路迷茫,但我知道背後有他,我就還能繼續努力。可是我弄丟了那種安心感了,找不回來了。我很感激他,也很謝謝他,你問我還喜不喜歡他,即使是現在,我仍然是喜歡的,可是我不敢了。」
「不哭了不哭了,換個環境對你是好事,離開這裡,拋開那些困擾你的東西,去外面走一圈,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孟顏拍著杜逍的背安慰他,杜逍哭著哭著沒了動靜,掛著眼淚就這麼睡了過去。他眼睛再睜開,已是天光大亮,孟顏被他擠得半個身子掛在床沿,趴在那兒要掉不掉。
杜逍眨眨眼,眼泡有些腫,不是那麼舒服,他取消了還沒響的鬧鐘,將睡得死沉的孟顏往床中間拉了拉,後者一點沒被鬧醒,抓抓臉頰翻了個身繼續呼呼大睡。杜逍輕手輕腳起了床,今天老天很給面子,萬裡無雲,晴朗無邊,是個出行的好日子,微風清涼,穿過窗縫撫上他的手臂,帶著秋日乾燥的冷意。
「杜逍你怎麼起了也不叫我一聲啊。」十幾分鐘後,孟顏頂著一頭亂髮,扶著門框站在陽臺移門邊,他努力了半天,仍沒能把眼睛睜開,乾脆靠在門框上假寐,「冰箱裡有麵包和牛奶,米昊萊剛打電話給我說他出發了,半個小時能到這兒。」
米昊萊說半小時到,還真的一分不差,孟顏接到電話時,正硬要往杜逍箱子裡塞日用品,大部分是他用不完的公關禮物,又重又貴。孟顏的纏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