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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令嘉是張氏與丈夫老來女,還是這二人唯一的女兒,受著二人千寵萬愛地長大。
張氏如何願意鍾愛的女兒去承受燕王妃這看著花團錦簇但難掩個中辛苦的職位。
——依令嘉的出身才貌,嫁到哪家,都只有被供起來的份,即便是吃虧了,信國公府也有底氣給她撐腰。唯獨是對上皇室,尤其是皇室最受帝後寵愛的燕王,令嘉往後不知要吃多少氣。多年經驗告訴張氏,締結姻緣,最終平衡,太強便是齊大非偶,太弱又是門低難行。
若非不敢得罪帝後,她甚至都想著把女兒留在家裡,不讓參加今天的春日宴。雖然現在是來參宴了,但張氏心裡正是煩躁的時候,就這樣她的女兒卻還偏偏說些大實話來扎她心。
張氏瞪了堵心的女兒一眼,「聖人看不看得上你,我不知道,但你在宴上一定要低調。」
令嘉攤手道:「娘,你覺著我能怎麼高調?」
張氏竟然無言以對。公孫氏和明炤卻是心照不宣地笑了起來。
春日宴自然是有才藝展示的,琴棋書畫,擊鞠投壺,有靜有動,任由各位貴女表現自己。然而,以上一切都與令嘉無關。倒不是令嘉沒有才藝,而是——她懶,非常懶。她生來有些氣血不足,時常倦怠,不免貪懶了些。及至長成,氣血是補上來了,但一身懶骨卻已養出來,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能睡著絕不醒著。指望這麼個怠懶的小娘子去展現自己,那真是做夢還差不多。
張氏被女兒堵得難受,她賢惠的兒媳公孫氏忙出來緩和氣氛,說道:「娘其實也不必太過憂心,雖然還沒定下王妃人選,但姑姑已經有了看上的人,只是五表弟那裡還沒同意,這才趁著春日宴,叫他來看看。」
她是萊國公嫡長女,公孫皇后的嫡長侄女,在公孫皇后出閣前,曾受她撫養,是她最寵愛的孃家後輩之一,訊息自也更靈通。
聽公孫氏這口吻,肯定不會是令嘉了,張氏半是釋然,半是不服地問道:「聖人看上的是哪家小娘子?」
竟比得過她家的七娘。
「是臨江伯家的四娘。」
「阿蕙?」
「蕙姐姐?」
令嘉和明炤異口同聲地反問。
公孫氏頷首。
臨江伯府的四娘名作王文蕙,是京城貴女圈的一員,是個頗為意思的女孩。
王文蕙出身的臨江伯府原是臨江伯府,累世簪纓名門,但因在先帝爭位時,站錯了隊,雖因牽涉不深有幸沒下大罪,但也被貶做伯爵,且因先帝不喜,闔府無一人能出仕,於是逐漸衰落。一直到本朝與臨江伯府沒有前仇的皇帝登位,王文蕙的父親叔伯憑藉著才幹被啟用,臨江伯府才有了起色。但終究落沒三十多年,底蘊失了大半,如今不過二流。除了家世,王文蕙的容貌、才華亦是中人之姿,中規中矩,不會令人生厭,但也絕不會令人驚艷。但就這麼一個把中庸做到極致的女子,卻是京中人緣最好的人。她性子溫柔可親,但凡與她相處過的人,無論年齡性別貴賤,竟都能對她留下個好印象,甚至是讚不絕口的。
這些人裡就包括了令嘉和明炤姑侄。
張氏若有所思地自語道:「王四娘麼……」
這位小娘子可不簡單,在她這個年紀,論城府謀算,整個雍京的娘子,不,包括郎君,都沒幾個能比得上她。
公孫氏問:「有什麼不妥嗎?」
張氏搖搖頭,只嘆息一聲,「我只覺著,聖人為燕王真是苦心孤詣到極致。」
令嘉幾不可見地蹙了蹙眉。
讓阿蕙嫁給燕王……
待得信國公府的車駕駛到崇明門前,張氏令侍女端來一檀木盤,盤上盛著七八枝牡丹,有鵝黃、淡粉、朱紫、豆綠種種顏色,品相無一不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