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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謝周氏張口就問:&ldo;你知道那兩個孩子,奶奶為什麼讓西院養了一個嗎?&rdo;
謝遲一愣。
&ldo;奶奶是怕小蟬為兩個孩子分神太多,讓西院趁機來事,鬧得妻妾不睦、家宅不寧。&rdo;謝周氏緩緩說著,深深一嘆,&ldo;但那到底是你的後宅。單是奶奶費心,有什麼用?你自己也要操心一二才是‐‐你瞧瞧,那容姨娘都急眼了。好在當下沒鬧出什麼,只是禮數上丟些人。可若再這麼下去,她愈發心急,就指不準會做出什麼來了。&rdo;
這話說得謝遲心裡發毛,同時又不是滋味兒。奶奶大約是想勸他一碗水端平,可他當真不樂意,因為他喜歡葉蟬,不喜歡容萱,他就只想跟葉蟬過日子。
他於是甕聲甕氣地道了一句:&ldo;那奶奶想一想,容氏本就會來事,我再去見她……來日她自己生下一個孩子,不更要惹是生非?&rdo;
謝周氏撲哧噴笑。
她對他這話一點也不意外。甚至可以說,在她說出方才那番話的時候,她就知道謝遲要往那上面想了。
&ldo;傻!&rdo;謝周氏手指一敲榻桌,&ldo;我說讓你操心,我說讓你和她同床共寢了?我只是要你安撫著她!她這個人,一看眼皮子就淺,你安撫一二,她覺得自己得了意,就會消停消停;你不安撫,她覺得日子沒趣兒,就又要冒一冒。&rdo;
謝遲微微鎖眉,還是摸不準奶奶是什麼意思。謝周氏笑嘆:&ldo;你不喜歡她,但偶爾去跟她用個膳、說說話,行不行?時不時賞點東西行不行?再不然,你去看看元顯行不行?‐‐這我還得說說你,元顯現在看見你就跟看個生人似的,這麼下去,他長大可要記恨你。&rdo;
謝遲恍然大悟,不覺間竟鬆了口氣。用個膳、說說話,那當然行,就當是應酬嘛,不喜歡的人也免不了要應酬一番。
他便答應了謝周氏的要求,沒再多留,就退了出去。目送著他走遠,謝周氏身邊的鄭嬤嬤忍不住了:&ldo;老夫人!&rdo;
謝周氏端起茶盞,睃了她一眼:&ldo;怎麼?&rdo;
&ldo;老夫人您這……&rdo;鄭嬤嬤一臉焦灼,&ldo;都說日久生情,您這麼一弄……&rdo;
&ldo;日久生情,那也得是性子合得來的人。&rdo;謝周氏輕笑,&ldo;容氏性子不改,日子再久他也還是不喜歡。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才沒那麼好轉性。你瞧著吧,只管讓爵爺去西院,容氏見他見得越多,他越要覺得她夫人哪兒哪兒都好。同時還能讓容氏安分些,不是挺好的麼?&rdo;
原來是這麼回事……
鄭嬤嬤安了心,想了想,卻又說:&ldo;可您就不覺得這樣委屈爵爺?&rdo;
&ldo;這就委屈了?&rdo;謝周氏睇著她笑笑,&ldo;日後這樣的事,還會有許多,你只瞧瞧忠王府便知道了。忠王對忠王妃一往情深,可他位極人臣,逢採選時陛下要賜人進府、要搭關係的同僚要給他送美人兒,他總有拒絕不了的時候。府里人不少,他能只宿在正妃院子裡,卻不讓忠王妃被人嫉恨,真是會做人。&rdo;
這麼一算,忠王可真是在府內府外都活得絕頂通透。滿朝對他的敬重就不提了,就說他府裡吧,滿洛安都說他只寵正妃一人,這傳言大抵是真的。可忠王府裡當真一點妻妾不睦的風聲都沒有過,是因為他府裡的那些妾都格外賢良淑德嗎?準不是,還是他自己知道怎麼從中平衡。
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