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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擊,竟然就是我的一句話。
驕陽高高掛在天上,雲彩浮動,時而飄忽,時而明媚。院裡響起遲緩的腳步,熟悉到讓人眼眶泛了紅。
我握緊床沿,閉了許久的眼,才徐徐睜開,看向面前的人兒。
素淨的白衫,清瘦的身材,年輕的面龐,與一雙極不相稱的浸滿悲意的眼。
諾兒站在鋪滿金光的門前,單薄的似要融化在烈日下。
吐出的話語也是輕飄飄的。
&ldo;既然都趕走了,何必再讓我回來,平白打擾了你們。&rdo;
諾兒如此聰明透徹,我與姒少康間的種種,這麼多天過去了,他又怎麼會毫無所察?
我自知辯解無用,只道:&ldo;再過幾天,我就帶你離開,走得遠遠的,誰也不認識我們的地方,安家落戶,做個普通人。&rdo;想一想,補充道,&ldo;什麼時候再把琪兒接過來,我怕是沒法給她當大靠山了,不過養活她這麼個人還是沒問題的。&rdo;
諾兒不聲不響地等我念叨完,嘲諷道:&ldo;我憑什麼跟你走啊。&rdo;
我強壓下不安,勉強道:&ldo;你是我兒子。&rdo;
&ldo;我難道不就是一工具嗎!&rdo;他如沉寂多日醞釀多日的火山,突然爆發,噴薄的巖漿四處宣洩,把我的心房灼燒出一個個血淋淋的空洞。
我一下子從床邊站起:&ldo;你不是!&rdo;
&ldo;我怎麼不是!&rdo;他舞起左拳,狠狠砸向自己的胸口,我朝他邁出的步子兀地踉蹌,諾兒喘著粗氣,飄忽道:&ldo;從前我以為自己多麼幸運,都說王家無愛,可我每天看到的是什麼?是我父君把我娘親心尖兒一樣寵著,而我娘親也全心全意依賴著父君,我心滿意足地活著,可突然就有一天,父君冷落了娘親,我被扔給了弦茶夫人,我不解、想不通,夜夜噩夢!但還好,父君回來了,你們重歸舊好,我也以為你們能就這樣好好地走下去,結果,結果呢!我看到了什麼!我看到那個整日掛念著父君的娘親,就算無辜入獄一年多也依然沒有責怪父君的娘親,您拿著匕首,當著我的面,一刀割斷了父君的喉嚨!&rdo;
厚重的雲彩飄蕩而至,掩去了灼灼烈日,卻使得諾兒那張臉更為灰敗蒼白,他顫抖地抬起堵在心口的手,一拳又砸在了門框上。
&ldo;娘親,您告訴我,這次的噩夢,什麼時候才能結束?什麼時候!我才能醒來呢……&rdo;
我沒有立即答他,而是走到他身前,替他理了理衣襟。他剛才一番激動,又捶胸又砸門的,把自己都弄狼狽了都不自知。
諾兒喜穿白衣,這點大約是隨了我,我的手拂過他的衣領,多年不再與他如此親近,他下意識地向後避了避,卻沒有真的避開,我緩緩地理平皺褶,手卻倏然停住。
素白的衣上,赫然是一點灼人的紅。
我極快地將他上下掃了遍,又遲疑地攤開自己的手,這才苦笑著出了一口氣,原來是剛剛諾兒言語時,我將手握得太緊了,指甲刺破了皮肉。
諾兒狐疑地望著我連番動作,他畢竟年輕,雖有衝動,但現在疑惑上來,那衝動的血氣難免就淡了些。
徐徐退了一步,我緩聲道:&ldo;從一開始,這場夢,就醒不過來了。&rdo;莫可奈何地垂下眼,又道,&ldo;我……負了他,今生最對不住的,恐怕就是他了。&rdo;
諾兒長久地立著,一動不動,紅紅的一小點在白衣上微微震顫,半晌,他露出了一個極細微的無奈的笑:&ldo;那時候您無辜入獄,父君曾說對不住您,我也覺得是這樣,他大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