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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一落,場中無人動彈,卻聽鐵鞭破空而來從上至下捲住齊王的脖子用力一勒,刺耳的「刺啦」摩擦聲中,黑衣少年從房梁跳下,手伸在頭頂緊緊抓著九節鞭手柄,他內力往底下一沉,吊在上面緩緩下落,而另一邊的齊王則掙扎著被凌空吊了起來。
特質的殺人鞭形狀如同人的脊椎骨,上面有著細密的倒刺刺鉤,像是毒蠍子的尾針,甩出再收緊,這些刺鉤就會剜進面板裡,牢牢的抓緊裡頭的血肉,等收回的時候就會撕扯下細細碎碎的血肉,因為針尖細小隱蔽,並不具備致死的能力。
疼痛感和窒息感先後而至,齊王抓住脖頸上捲起的鞭子,用力到血肉模糊,臉色漲的通紅青紫,無力的在半空中踢腿,嘴裡發出嗚咽的細碎聲音。
不過是幾分鐘,已經在翻著白眼,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泰安。」葉煊喊了一聲。
泰安頓了一下,才鬆開手,一個翻身穩穩腳步輕盈,穩穩落在地上。
齊王「砰」的砸在地上,他窒息的太厲害,已經顧不得什麼了,直接抓住鞭身就是一扯,捂著傷口咳的厲害,一聲更比一聲撕裂,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來,他涕泗橫流,半天才止住了。
齊王抬起頭,赤紅的雙眼兇惡的瞪著上面的人,聲音嘶啞,「你、有本事直接殺了我……」
「朕倒也想,但有人以命換命,希望你活著。」葉煊說著將先前看著的奏摺隨手往地上一丟,「徐國公昨兒半夜讓人送進宮的,你且看看吧。」
齊王的咳嗽聲逐漸停下了,他瞪著那封散開了一些的奏摺,第一反應是不可能,他手腳並用的爬過去,撿起那份奏章,從頭到尾的看,臉色一寸寸慘白,雙手發抖,不過看到一半,就忽而大怒直接將其撕裂。
「不可能!外祖父不可能背叛我!不可能!你在騙我!」齊王目呲欲裂,像只瀕死的野獸一般發出最後的咆哮,他撲上前想要殺了葉煊,被衛統領直接摁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不可能,你是騙我的,這不可能是外祖父寫的,外祖父怎麼可能背叛我,不可能!葉煊!你好毒的計!」他語無倫次的說著,仰頭大笑。
外頭趙安慌慌張張含著「陛下」跑進來,跪在地上道,「陛下,徐太妃在宮中自縊了!只留下了這封遺書。」
齊王的笑聲戛然而止,他連爬帶滾的竄上去將那封空白的信封奪下,抖著手好幾次才將信拿出來,特意用薰香薰過的紙張香氣四溢,背面還用紅色的硃砂繪著一支臘梅,點點花骨墜在枝椏上,含苞待放,蓋著的印章是徐太妃的名字——清雅。
他展開,上面寥寥幾行字,並不是後來學的小楷,而是筆鋒凌厲不折,氣勢蒼勁的草書。
徐清雅未入宮之前,也是頗有名氣的才女,由徐國公一手教養長大,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寫出的詩文帶著一股男子般的書生之氣,待人接物也更像是一個爽朗的國公府世子,而非是待嫁閨中的小娘子。
只是後來入了王府,成了太子側妃徐氏,先皇亡故後,太子即位,她入宮位列四妃,封號為淑。世人只知一手小楷寫的稀爛的徐氏淑妃,卻忘了徐清雅一手草書地道非凡。
齊王的書法就是淑妃教的,雖然只得了形沒有其意,他卻是認得出的,這一筆字,世間少有人能仿製。
那上面瀟灑肆意揮毫著一首一闕並不是那麼好的《長相思》。
[風似刀,夜似愁,烽火狼煙催宮樓,棋局已堪透。月如鉤,燈如豆,成者為王敗者寇,以命抵春秋。——徐清雅]
徐家數口人,以命抵過一切罪過,換齊王一條生路。
葉煜怔忪的跪坐在地,捧著那張泛著香氣的信紙,一滴一滴的水落在紙上,暈染了上面蒼勁灑脫的字跡。晨光從視窗透進來,斑駁的落在地面上,落在他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