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措施。
一張桌子已經擺好,菜餚精美奢華,還有裝在威尼斯玻璃瓶裡的名酒.
在這張桌子前面只放了兩把椅子,等候著兩個人共餐。
公爵朝一把椅子走過去,放開雷米的同伴的胳膊,指著另一把椅子請他坐。公爵好像在請他脫掉披風。穿著披風夜間行路是很合適的,現在已經到達行路的終點,而終點又是一頓晚餐,披風就變得十分不合適了。
親王請他脫掉披風的那個人把披風扔在一把椅子上,燭光沒有留下一點陰影地照見一個女人蒼自而具有莊嚴美的臉龐,亨利驚恐的眼睛一下子就認出了這個女人是誰。
這是奧古斯丁大街的那所神秘房子裡的貴婦人,弗朗德勒的女旅行者,總之就是那個目光宛如匕首猛刺過來致人死命的狄安娜。
現在她換了女人的服裝,穿著一件錦緞連衫裙,脖子上、頭髮上和手腕上都戴著閃閃發光的鑽石。
這身打扮把她蒼白的臉色襯托得更加蒼白,如果沒有從她的眼睛噴射出光芒,簡直讓人會認為是公爵使用了什麼魔法召來的這個女人的影子,而不是這個女人本人。
亨利要不是他那雙比大理石還涼的胳膊交叉著放在雕像上,有雕像支援著他,他早就翻倒在噴泉的水池裡了。
公爵好像欣喜欲狂,他目不轉睛地望著坐在他對面,幾乎沒有動一動她面前的菜餚的美若天仙的女人。時不時弗朗索瓦從桌子上伸過身子去吻他這個一言不發的臉色蒼白的女客人的一隻手。她對這些吻毫無知覺,就像她的這隻手是用雪花石膏雕刻出來的,而她的這隻手正像雪花石膏一樣透明白皙。
亨利時不時地一陣哆嗦,他把手放在額頭上,抹去額上往下滴的冷汗,他自己問自己:
“她是活著,還是死了?”
公爵正盡一切努力,發揮他的全部口才,來使這個嚴峻的額頭舒展開來。
公爵早已把所有的人都打發走了,所以只有雷米一個僕人侍候著這兩個人。雷米時不時從他的女主人身後經過,用胳膊肘輕輕地碰碰她,好像用這個接觸來使她振奮起來,重新把她喚回到人世中來,或者不如說,喚回到目前這個處境中來。
年輕女人的臉上於是升起一片紅暈,眼睛閃出炯炯的光芒,她微笑著,就像有個魔術師按了一下這個有智力的木偶的一個秘密的彈簧,使眼睛的機械裝置產生光芒,使臉頰的機械裝置產生紅色,使嘴唇的機械裝置產生了微笑。
接著她又重新一動不動了。
但是親王朝眼前靠近,開始用充滿熱情的話來溫暖他的新的被征服者。
狄安娜時不時朝對面牆上掛在親王頭的上方的一隻豪華釣鍾看看。她看上去好像在盡力剋制自己,儘可能讓嘴角保持著微笑,比較積極地參加談話。
亨利藏在樹蔭下,他捶破了拳頭,破口大罵,從天主創造的女人,一直罵到創造她們的天主。
他覺得,這個如此純潔、如此嚴肅的女人,因為親王是親王,就這麼粗鄙地委身於他,因為愛情在這座宮殿裡鍍上了一層金,就這麼粗鄙地沉醉在愛情裡.真是太可怕、太不公正了。
他對雷米的厭惡達到了這樣強烈的程度,可以冷酷無情地剖開這個壞蛋的胸膛,看看他是不是還有一個男子漢的血和心。這頓對德·安茹公爵說來如此美妙的晚餐的時間,對亨利說來,是在極度的憤怒和鄙視中度過的。
狄安娜打鈴。酒和殷勤話使親王變得興奮起來,他從桌子前面站起來,要去擁抱狄安娜。
亨利血管裡的血一下子全都凍結了。他在身邊尋找,看看有沒有一把劍,在胸口尋找,看看有沒有一把匕首。
狄安娜帶著一種奇怪的,可以肯定直到當時任何一個人的臉上也不曾有過的微笑,攔住親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