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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博學與偏科，不免讓素還真驚訝：&ldo;身為道門中人，練道長竟不懂命理之學嗎？&rdo;

&ldo;是不信。&rdo;練無瑕補充道，&ldo;我總覺得，這門學術頗似雞肋，雖不能說無用，卻實在多餘。&rdo;

&ldo;這是為何？&rdo;對於這個頗顯偏激的回答，素還真實實在在的驚訝了。

練無瑕眼望著廊外梅雪，涼風瀟肅，撩起一瓣冰晶落於她的發上，襯得她蕭涼似孤雪：&ldo;若運命皆由上天註定，那還要人何用？若人力可以改變命運，那還要預測天命何用？&rdo;她微一沉吟，&ldo;譬如苦境之所以以&l;苦&r;為名，正因為其自開闢以來連綿不斷的兵火浩劫。蒼生之苦，恰是苦境無法更改的命運。可即便知道蒼生之苦乃是苦境必然經歷的天命，素先生還能扔下蒼生不管不成？&rdo;

她抬起眼，清清明明的給了素還真一瞥：&ldo;明知天命卻執意逆天而行，知其不可而為之，你素還真，才是真正不信命理之人。&rdo;

素還真輕笑。

練無瑕重新望向遠處，但覺飛雪輕寒，梅花幽冷，皆是冷艷，皆是清峭與寒苦：&ldo;然而舉世之間，能冠之以&l;聖賢&r;二字而當之無愧者寥寥無幾，你便是其中之一。至少你做的那些事業，我是遠遠做不到的。&rdo;

&ldo;練長生只做能為之事，若不能為，避開便是。&rdo;她又悄然向他投以一瞥，卻在他回視之前即迅速移開目光，&ldo;哪怕是……心中有再多的不捨。&rdo;

這世間，有多少事是不可能做到的呢？或許很多，或許不多，但至少眼前便有一件，那就是要素還真愛上別人。風采鈴留給素還真的，興許沒有多少甜蜜的回憶，卻有著十足的疼痛與苦澀。這份痛與苦的分量太重了，重到終其一生，素還真也再沒力氣去愛上第二名女子。

練無瑕的愛，註定是無望的。既然無望，便是不能為。既然不能為，那便避開就是‐‐哪怕是心中有再多的不捨。

&ldo;練道長……&rdo;素還真不覺開口，有心安慰幾句，卻又不知以此時此地兩人的關係立場又能說什麼，只得生硬的止住話鋒，&ldo;素某定會為道長找出解除誓約之法，也望道長亦能鼓舞精神，不要失去信心。&rdo;

真的到了那一天，自己與素還真的緣分便會盡了吧。練無瑕有些縹緲的想著，她還能說什麼呢‐‐她只是輕輕淺淺的笑了笑，說：&ldo;那就勞煩你了。&rdo;想了想，又道，&ldo;能教我推算天機之學嗎？&rdo;

方才還神情凝重的素還真因為詫異而現出微妙紊亂的神色：&ldo;練道長不是不信命數嗎？&rdo;

練無瑕頷首一笑，眉目泠泠幽艷，妙若梅魂月華：&ldo;不信，也信。人心瞬息萬變，上一瞬視同水火的理念，此刻轉為篤信亦是常理。況且究其根由，我不懂推算的原因很簡單，就是母親不曾教過我啊。&rdo;

對自己的法嗣兼愛女，萍山練峨眉居然連最基礎的趨吉禳兇之術都不曾傳授，究竟是她本身不長於此道是以不便教授，還是……不願教授？

素還真微覺疑惑。

天涯彼端，自進入赦生道，至今已被連劈了三十多道紫雷的吞佛童子眯了眯寒金的眼瞳，瞥向這怒雷灌頂的罪魁禍首。後者依靠白色巨狼而坐，矇眼緘口，自顧自的擦拭著長戟，似乎周遭的雷電交加、狂風怒卷盡皆存在於另一世界，於他無關。

指望這位脾氣硬到沒魔性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