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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倒也沒有意外：&ldo;難怪我看著宵，總覺得他與俠刀之孫有八分相似。&rdo;
&ldo;汝見過那聶吾人了？&rdo;
&ldo;長大了，也學會叛逆了，非要把&l;五仁&r;換成&l;吾人&r;不可，這孩子！&rdo;長生笑容無奈，眼底卻是淡淡的疼惜之意。
&ldo;恕吾說一句，汝給他起那名字的第一天開始，就應該能預料到總有一天他會尋死覓活的將其改掉了！&rdo;龍宿滿是嫌棄之色，&ldo;不過，你要是執意反對，想來那小子也不會造反成功吧？&rdo;
&ldo;我……&rdo;長生面上笑意不減，目光卻微染黯然，&ldo;我只遙遙的望過他數眼。&rdo;
&ldo;以我如今境地，見之又有何益呢？&rdo;
她眼底的黯色氤氳成了沉默，龍宿拿起菸鬥抽了幾口，女子眉心的羽鈿隱綽於水白的香菸之後，霜一般的寒色。
&ldo;數百年前，汝六神無主的奔來疏樓西風，問吾汝該怎樣去做，吾送了汝一字。可惜汝一時留戀，未能湊效。&rdo;龍宿的金瞳映出煙氣變幻的形狀，幽深而悠遠。
長生抬起雪意清皎的眼：&ldo;如今疏樓前輩要將同樣一字再度贈與我嗎？&rdo;
龍宿放下菸鬥看她：&ldo;明知勞而無功的嘗試，疏樓龍宿還會去做嗎？&rdo;
長生抬起一隻素白得近乎透明的手，順了順耳畔的紫琉璃。一瓣桃花掠過，正好落於她輕輕翻轉的指尖：&ldo;那前輩又何必重提舊事。&rdo;
&ldo;大概是因為，不忍汝在這條違背汝本性的孤絕之路上蹉跎下去吧。汝的性情，當得了吉祥縹緲的乾闥婆，當得了妙音精絕的緊那羅，唯獨成不了征服至勝的帝釋天。&rdo;龍宿心不在焉的嘆道，&ldo;舊日的汝遨遊四海，賞梅觀雪，何其逍遙自在啊！&rdo;
長生的目光隨著回憶而泛出幽遠明麗的漣漪，只一霎後，指尖芳菲柔軟的桃花便被沁出的寒冷真氣凍結成了堅冰：&ldo;至道溟渺，蒼蒼莫測，誰又能知道自己曾是八部眾中的哪一人？前輩尊貴威德，財富無匹，自然是華美的龍眾了。而先師由地獄道入佛道，打破葫蘆，撒手得太瀟灑，甚至於象徵著千古信仰的墨石冠都能棄如敝履，我卻做不到。既拋不下這層執迷，他日哪怕是被壓得粉身碎骨血肉成泥，也總是我的劫數。命份註定，有何怨尤？&rdo;
&ldo;前輩，您眼前所見的到底是長生，而非無瑕了。&rdo;
龍宿默默看了她半晌，忽然開口：&ldo;汝若是吾的女兒，吾絕不容許汝沾染半點世路風霜。&rdo;
錯愕的電光在女子姣艷的面容上劃過，她久久的望著龍宿冷金的眼瞳，驀然一聲苦笑：&ldo;疏樓前輩，有一件往事，我一直覺得十分對您不起。&rdo;
瞬間四溢的寒意似要把菸鬥上空繚繞而出的煙霧凍結成冰。兩人四目相對的一剎那，似乎都讀出了彼此深埋心底的畫面。十三名劍帶出的碎裂聲，紫發小童灰飛煙散的殘像，馭鹿少女肆意飛舞的衣袂，龍影燦若精金的雙瞳……
龍子夭折，長生丫頭出現，她那異乎尋常的關懷體貼，自己心中那異乎尋常的親近包容。一切是如此巧合，長生所說的對不住他的往事，龍宿當真沒有仔細思量過嗎？
&ldo;往事不堪回首，便不必回首了。&rdo;良久，龍宿合住了摺扇，嘆道。
餘音未落，長生已微紅了眼眶。
一聲霹靂震徹天地，雨流滂沱，宮燈為傾斜的雨線所動，搖曳離合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