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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笑地對她說:&ldo;怎麼,不跑啦?想通了?你跑啊!繼續跑……&rdo;
果然是個流氓。
他嬉皮笑臉地問她要去哪兒。秀蓉也不吭氣。那人伸過手來摸了摸她的頭,她也不躲避,只是渾身發抖。差不多十五分鐘之後,她被送到了鶴浦發電廠的職工醫院。那人給她掛了號,將她扶到觀察室的長椅上坐下。等到大夫給她輸完液,那人又問她怎麼通知她的家人。隨後,他蹲在她跟前,笑嘻嘻地望著她。
不知為什麼,秀蓉的眼淚止不住嘩嘩地流了出來。
這人名叫唐燕升,是南市區派出所的一名警察,剛剛從警校畢業不久。為了報答他的好意相助,秀蓉很快就同意了他的胡攪蠻纏:與這個見習警察以兄妹相稱。她覺得自己在派出所多了個哥哥,也不是什麼壞事。
可哥哥是隨便叫的嗎?唐燕升很快就像模像樣地承擔起了兄長的職責,理所當然地把她納入自己的保護範圍。
大學畢業那一年,因為不能原諒父親再婚生子那件事,秀蓉終於當著父親的面,宣佈與他斷絕一切來往。唐燕升就以她家長的身份,參加了秀蓉的畢業典禮。她向燕升說起自己原先還有一個名字,那是母親給她取的。為了與父親徹底決裂,當然也為了與記憶中的招隱寺徹底訣別,她問燕升,能不能把名字改回去?
唐燕升就透過他在公安系統的關係,把她身份證上的名字改成了&ldo;龐家玉&rdo;,當作她二十歲的生日禮物。
剛開始的時候,秀蓉很不喜歡這個人,尤其不喜歡他滿嘴的胡言亂語。比如,當他們一次次地回憶起他們在環城公路上相遇的那個夜晚,他竟然用十分輕薄的口氣問她:&ldo;你是不是把我當成了壞人?嗯?是不是擔心我把你弄到山上的小樹林裡,先奸後殺?&rdo;
無論是作為哥哥,還是作為人民警察的身份,他這樣說都是極不合適的。秀蓉嚴肅地提醒他,按照她對於法律的瞭解,這一類的玩笑話要是在美國,就足以構成性騷擾了。
8
這天早上,家玉坐在電腦前,正在修改一份發往鶴浦啤酒廠的律師函。隋景曙懷裡夾著皮包,領著一個身穿工裝服的老頭,來到了她的辦公室。老隋是南徐律師事務所的另一個合夥人。綠豆眼,八字須,小圓臉。因他的名字中也有一個&ldo;景&rdo;字,他與徐景陽並稱為律師事務所的&ldo;南徐二景&rdo;。不過,除了溫良仁厚的徐景陽之外,事務所的同事都在背地裡叫他&ldo;水老鼠&rdo;。
水老鼠將老頭安頓在門邊的沙發上‐‐那裡有一個用玻璃櫃和盆栽金桔隔成的臨時茶室,用來接待客戶,又讓白律助給老頭泡了杯茶,然後朝家玉勾了勾手指。
兩個人來到了門外的走廊裡。
&ldo;這個人的腦子有點問題。&rdo;水老鼠壓低了聲音對家玉道,&ldo;他一進門就要給我磕頭,你媽媽,把我嚇死掉了。你抽點時間跟他談談。我在市裡還有個會,這就得走。&rdo;
&ldo;這老頭,什麼事情?&rdo;家玉問他。
&ldo;你媽媽,不太好弄。&rdo;水老鼠道,&ldo;他這案子,你就不要接了。你與他敷衍個十來分鐘,安慰安慰他,就打發他跑路。&rdo;
家玉點點頭。水老鼠又提醒她,別忘了明天一早出庭的事。家玉說,她已經跟看守所聯絡過了。今天下午,她會再去一趟,與當事人見上最後一面。水老鼠捋了捋頭上僅有的一縷頭髮,託著茶壺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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