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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席向晚會不會像電影裡的那些女主角們那樣呢?心裡有了不可告人的心事之後,勢必神思恍惚,心不在焉,打翻水杯、拿錯檔案、開會走神……總之做什麼錯什麼,一副‘我好難過好難過好難過哦’的愁眉苦臉。
其實怎麼可能呢,人是超級會掩飾的動物啊。
一連三天,席檢察官的表現都正常無比,上庭、對談、聯絡,冷靜理智,毫無破綻。直到第四天,席家召開新聞釋出會,正式官方表態,宣佈席向桓的訂婚宴於下星期舉行。
傍晚,向晚走在回家的路上,路過中央廣場,大螢幕上正播放著這一條新聞,她一抬眼,就看見席向桓的身影,冷淡嚴峻,不苟言笑,與記憶中的樣子相去甚遠,判若兩人。
活到二十六歲,席向晚絕不至於單純到會希冀男女之間沒有一絲距離存在,再親密的兩個人,也會有彼此的秘密。
席向桓對外的形象一向是不多言,他自己從來不覺得有什麼不好。本來麼,許多人際關係都是在若即若離的距離中維持的,就好比在外面心懷鬼胎的老公應付老婆那樣,話不多,就幾個字,‘在加班’,不多言,就表示想隱瞞,想隱瞞,就表示還想維持這段關係,老婆呢,也基本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所以如果哪天男人直截了當告訴女人‘我揹著你有了其他女人’,接受不了現實的女人通常都會這麼哭天搶地:‘為什麼你要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
思此及,席向晚心裡訕訕的。
席母對她沒多大感情,說壞不壞,說好也不好。但她肯撫養她十三年,並且沒有惡言相向,從不說一句重話,沒有像白雪公主裡的壞後媽那樣整天給她穿小鞋,這真的可以說是相當不錯了,這點向晚是明白的。
她不明白的是席向桓。
他對別人保持距離,但對她從不,為什麼現在對她也這樣呢?而且有過之無不及,半年沒有電話,沒有郵件,回來了也不說一聲,她和他在同一個屋簷下一起成長生活了整整十三年,這份親情是他說棄就能棄的嗎。
夜風漸涼,吹皺一池心水。
當年,是誰給了她那樣一個承諾,說我不會走,從此以後,你不會再失去親人。
……
翻開席向晚的人生檔案,就可知從血緣上來講,此人和席向桓所在的百年席家沒有任何關係,十三歲以前,席向晚就是個無憂無慮的鄉村小丫頭而已。
在那個年代,農村娃娃們的名字已經開始脫離‘大蠻二蠻’‘阿牛二狗’這樣的定式了。恢復高考後思想開始進步了啊,男孩的名字普遍傾向於熱愛祖國一心向黨型,什麼‘李建軍’‘王國慶’;至於女孩的名字,則隨著改革開放鄧麗君的靡靡之音吹進來,普便傾向於柔美型,什麼‘紅’啊、‘秀’啊、‘豔’啊、‘芬’啊。
在這樣的宏觀背景下,可想而知,能取出‘向晚’這樣恬淡詩意的名字,取名之人必不是一般的農村人,必定受過高等教育。
事實上也就是這樣,給向晚取名的是向晚爺爺,可就是這樣一個留過洋、和藹可親的老人卻在當地的名聲並不太好,直到向晚爺爺去世了,向晚上小學後還能聽到同學的家長這麼說:‘聽說她家裡以前祖上出過事呢,好嚇人哦,是被下放到俺們這裡來了……’
為此向晚小時候就和人打過不少架,而且很多都是以一對多的群架,所以後來多年之後成為檢察官的席向晚之所以能毅力於打架高手之林不倒,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她從小實戰經驗豐富,一步一個腳印穩紮穩打練出來的。
終於有一天,上小學一年級的向晚跑回家‘哇’地一聲哭了,向晚爸爸看見她渾身髒兮兮的,知道她又和人打架了,抱了抱她,溫和地問:“痛不痛?”
“不痛……”向晚邊哭邊說:“杜建國他們打不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