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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謹之未言,肖傾也不理會,踱步至門外,正要撐開油紙傘時,忽聽周惟在他身後道:「公子剛出去一趟就發生這種事,此時恐怕得避嫌。」
肖傾笑了聲,退回去乖乖坐好,眨了眨盈著秋水似的眼睛道:「那好吧,我就在這兒坐著。」
他一副十分乖巧的模樣,眸子裡卻邪邪的,由於臉上遮掩真容的泥汙,倒像是作妖不成反被鎮壓的小魔頭,還有幾分委屈的樣子。
周惟給肖傾添上茶水,聞聲道:「我並不是懷疑公子,只不過現在多事之秋,公子又來歷不明,為了以防被人多說閒話,還是謹慎」
陸謹之打斷了他的話,道:「周師弟身子還沒好,廳中風大,我先扶師弟回去休息。」
周惟悻悻地閉了嘴,走時抬眸看了肖傾一眼,肖傾回了個滿不在乎的媚眼:「放心吧小師弟,我聽你的!」
周惟微微一笑,被陸謹之扶著上樓了。
過了一會,出去查調查情況的曲紂回來,他身後跟了個唯唯諾諾的中年男人,交代一句後,曲紂攜著一身細雨衝上二樓將東西收拾好,下樓道:「今天必須走,我問過了,過幾日會漲潮,走水路十分兇險,且去王都水路最快,所以我帶了引路人回來,今日下午就出發。」
肖傾靠窗而坐,伸手去接窗外細密的雨水,聞言懶洋洋抬了下眼皮:「胭兒那邊的情況你們打探得如何了?」
曲紂風風火火的,又找女主人要了些乾糧,正裝著貨,聽到肖傾的話咧嘴笑了下,露出兩顆閃著寒光的小虎牙:「問到了,一拿她女兒威脅,那老婦人就什麼都說了。」
曲紂湊到肖傾身邊坐下,神秘兮兮道:「傳說東府道場不是出過仙嘛,看來這傳聞是真的,那老婦人說,她們那年見到了活的仙。」
肖傾眸子微亮,提起了點興致,就聽曲紂接著說道:「十幾年前,好多人不要命地追殺那位仙人,也不知是緣何,當時那位仙人剛飛升不久,已經懷了身孕,因此使不出一點法術,於是修真界的上位者們就落井下石,仙人避無可避,只好躲進了外界布著毒瘴的南疆國。」
女子懷孕期間,使不出一點法術,比凡人還不如,卻沒想到這連成仙者也躲不過。
沒等肖傾深思,曲紂又接著道:「人人都因為不知名的原因覬覦那位仙人,南疆國主自然也不例外,張貼詔告滿城尋人,說得好聽,緣由庇護她,實則還不是起了賊心。」
「再之後,仙人體力不支倒在了胭兒家前,胭兒剛浣了衣裳回去,猛然撞見嚇了一跳,跟自家的老母親將人藏在了家裡,之後官兵尋過來,胭兒便帶著那位仙人跑了。」
不是夜裡出門失蹤,而是她自己跑的。
曲紂說了一大堆話,說得嗓子眼發乾,灌了一杯茶水潤喉,才作了個總結陳詞:「之後的事那老婦人也不知道了,就在前年她撞見自己的女兒回來,還變得瘋瘋癲癲的,只好對外稱是被邪神打回來,還取了胭兒的神智,扯這一通,無非是擔心以往的事暴露,被國主降下懲罰。」
兩人俱是陷入了沉默。
「她可有說過,胭兒唱的歌謠是從哪來的?」
陸謹之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他們身後,突然出聲驚了兩人一跳,曲紂回頭見是陸謹之,長舒了口氣,抹了把額頭虛汗,回答道:「這個倒是沒聽她說,估計她自己也不知道胭兒是從哪學來的。」
女主人聽聞他們要走,提前開始準備午飯,哧哧的油鍋炸響聲中,陸謹之停留了一會後,穿上雨笠,對曲紂道:「麻煩你帶上幾名弟子,我前些天發現一個地牢,裡面似乎關了許多人,請隨我一同過去一趟。」
肖傾知他說的是哪,那一日他們只停留在地牢的最外層,也不知那個地牢裡裝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把守,帶點人過去倒是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