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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跟我走吧。&rdo;老年人點點頭。

周奇奇隨後發現，跟著他走，絕對是這一年來自己做過最愚蠢的事情。因為這老頭子只要看到一個狀似礦泉水瓶的東西，就患了挪不動步的病。哪怕別人剛剛喝了一口，他也會為了那個礦泉水瓶子，直溜溜地跟人家一路。

周奇奇跟了半個小時後，感覺自己離目標越來越遠了。於是拿出錢包，給了老人一張十元鈔票，&ldo;爺爺，這夠你撿起碼一百個瓶子了。&rdo;

&ldo;不不……我不能收，我兒子說，做人不能貪人小便宜。&rdo;他說話很緩慢，讓人覺得他似乎腦筋不好。

&ldo;那我去買十瓶礦泉水，把它們全喝了給你賣好不好？&rdo;周奇奇欲哭無淚。

老年人點頭：&ldo;好好！&rdo;

周奇奇給跪了：&ldo;那求求您把我帶去老袁麵館吧！&rdo;

老袁麵館就在附近五百米左右，周奇奇懷疑剛才一直就在附近打轉。這一片公租房年頭已經很好了，斑駁牆體，上面敷滿了歲月的痕跡。

老年人把周奇奇帶到後，就守著周奇奇在老袁麵館買水，等著她把十瓶礦泉水喝完。周奇奇哭笑不得，買水的時候問老闆，&ldo;您知不知道這裡有家租戶姓成，挺出名的。&rdo;

老闆把面一撈，好笑，&ldo;確實挺出名的，就在你旁邊就是啊。&rdo;

周奇奇訝然轉頭，對上了老年人望眼欲穿的一雙渾濁眼睛。

&ldo;您老……是成蘇的爺爺？&rdo;她不敢確定。

&ldo;那是他爸，這兒不好使。&rdo; 老闆指了指腦袋，使了個眼色，又陡然大聲，&ldo;老成啊，這姑娘找你兒子呢，又是一筆風流債啊！&rdo;

麵館的人都看了過來，周奇奇ju花一緊。

老年人憨厚一笑，拍手道，&ldo;小二子，帥，帥！&rdo;

周奇奇腦袋有點疼，&ldo;我是記者，從雜技團那裡打聽來成蘇的事，能見成蘇一面嗎？&rdo;

&ldo;小二子上……上班去了。&rdo;老年人砸砸嘴，指著老袁麵館櫥窗裡的礦泉水比劃，&ldo;姑娘，先買水吧。&rdo;

周奇奇無法，買了兩箱水。

老人阻止，&ldo;姑娘，十瓶，喝完。&rdo;

周奇奇：&ldo;把這兩箱水抬到你家慢慢喝好不好，反正我也不能跑了呀。&rdo;

老人垂頭一合計，訥訥點頭。周奇奇淚流滿面地為自己不要臉的機智點讚，隨即拜託麵館小夥幫忙把水抬到了成蘇家裡去。

成蘇家在四樓，這一片都是老房子，一層樓一個廁所，公用廚房。牆壁坑坑窪窪，到處貼著開鎖治病的牛皮癬。牆外倒是長了很多爬山虎，綠意盎然鋪滿了整棟房子。

正值中午，走廊裡人很多，男男女女著寬大劣質的衣服，操各地不同的方言。有些人路過還跟老成與麵館小夥打招呼。

爬到四樓的時候，周奇奇發現五樓樓梯赫然矗立一座鐵門，門上鏽跡斑駁。出於好奇，她多看了一眼。

&ldo;別看了，別看了，那裡不乾淨。&rdo;小夥子放下礦泉水箱，挺挺腰，以作休息。他湊近了點，對周奇奇耳語。

周奇奇聞言，多望了一眼那鐵門，便跟著老成到了那間四十幾平米的小房子。舊報紙糊的窗戶，冬日陽光斑斑影影灑進房裡。進門，一個小姑娘正在邊上穿圍腰。

小姑娘一米五左右的個子，垂著腦袋睫毛長長，馬尾亂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