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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收門徒,無惡不作,城裡百姓提起來人人咬牙。這樣一個人,董濟民又如何跟他相識相交,且隨便到可以指使他幹這幹那?說起來也有一段淵源。
董濟民當年在黃埔軍校任教時,範寶昆因家窮當兵,英勇善戰,又識得幾個字,腦瓜子聰明好使,被上司賞識,送到軍校學習,也是有心要提拔他的意思。孰料爛狗屎扶不上牆,範寶昆到了軍校便犯下一樁強姦民女的罪案。當時軍校初創,規矩極嚴,教務長大怒,先關了範寶昆的禁閉,準備接下來按軍法從事。範寶昆買通看守,帶了信給董濟民,求他看在老鄉的份上救他一命。董濟民當時也不知怎麼心中一動,覺得這個人日後或許能對自己有用,再三再四向教務長說情,把範寶昆放了,改罰打掃廁所。沒打掃兩天,範寶昆溜之大吉,回了海陽,投靠青幫,憑著他的見識和閱歷,很快坐到“通”字輩的頭把交椅上。
董濟民辭教回家之後,範寶昆提了重禮上門拜謝救命之恩。濟民頗為欣賞此人的義氣,二人時有來往。只是礙著範寶昆青幫頭子的壞名,濟民來去總是偷偷摸摸,連家人都不知道他有這個朋友。範寶昆倒也自覺,同樣不把他們的關係向外公開。濟民心裡清楚範寶昆關鍵時刻是個靠得住的人,這次遂請了他帶人來拆走慧寺莊房。只是範寶昆萬萬沒有想到,董濟民純粹抱著挑起官司的態度而來,他不怕激怒僧人,越怒越好,至多官司打不贏,搭進去幾個錢罷了,總比攪到濟仁的通共案中要安穩許多。
範寶昆帶來的這幾個人,個個膀大腰圓,十足的魯莽漢子。濟民又指揮著他們從心遙孃家扛來一架術梯,當下就有兩個人踩梯子上了後牆的屋頂,開始掀瓦執簷。餘下兩個人,拿十字鎬刨牆腳的磚頭地基。一時間叮叮咚咚,噼哩啪啦,莊房後面熱鬧之極。
心遙孃家的人跟定慧寺鬥了幾十年,鬥來鬥去總佔下風,心裡已經把莊房裡的僧人們恨之入骨。此番女婿帶人來扒房子,實實地是出了一口惡氣,便老老小小的一齊蜂擁來看熱鬧,捎帶著嘴裡惡言惡語,手裡還指著划著,把氣氛挑得很濃。附近田地裡做活的農人,大都是心遙孃家的佃戶,佃戶們種田吃糧,對莊房的歸屬問題本來用不著關心,只是鄉下日子平淡,難得碰上有熱鬧可看,忽然地熱鬧擺到眼皮子下來了,不看豈能罷休?於是也丟了釘耙糞桶,呼啦啦地往這邊奔著趕著,一路還邀三喊四,呼兒喚女,活像前面在搭臺子演戲。
因為是突然襲擊,莊房裡的僧人們一開始有點茫然,反應慢了一步。待到明白是怎麼回事,屋頂已經被刨了個大洞,後牆也被鑿得七零八碎。莊房主事的德林帶了三四個僧人跳出門來,一個個皂衣皂鞋,手裡抱了胳膊粗的禪杖,氣勢洶洶來勢嚇人的樣子。
範寶昆帶來的青幫門徒們又豈是好惹的角色,一見僧人先拿了傢伙,馬上從各自動手的地方聚攏過來,手裡拿的是鐵鍬十字鎬釘耙這類鐵玩意兒。雙方的人都仗著自己多少練過一些功夫,都沒把對方放在眼裡。
德林先運氣吆喝一聲:“何人大膽!敢動莊房一磚一瓦?”
董濟民緊挨範寶昆站著,自覺底氣很足,嘿地一笑:“這地如今姓董,是我董家的香火院,我要拆便拆,誰人能管這個閒事?”
德林說:“笑話!自打光緒年間趙家老太太到定慧寺求神許願,佛主保佑她閤家平安,她為還願送了這座香火院給寺裡做莊房,幾十年間莊房裡都是僧人住著,打哪兒又冒出個董家?紅口白牙說什麼瞎話?你姓董的又是何方野種?”
董濟民畢竟是讀書人出身,見德林開口罵出粗話,馬上氣得臉色發白。一旁的範寶昆卻是個刀槍不入的好角兒,笑嘻嘻跟德林對罵:“你個狗日的禿驢!也不睜開狗眼看看你面前是誰!跟別人撒狗瘋,跟你範大爺也敢?吃屎吧你!”
德林手指著範寶昆:“龜兒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