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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噘了嘴說:“沒有人跟我玩。”
“人呢?都哪兒去了?”
“哥哥上街買爆竹放,二姐三姐去同學家玩,四姐在房裡描年畫。”
“大姐呢?叫大姐給你剪個窗花。”
小玉“嘻”地笑起來:“大姐和大哥哥兩個人頭靠頭睡在床上說話呢!大哥哥咬大姐的舌頭,大姐不怕疼,還笑。”
廚房裡的得福和桂子先還憋了氣使勁忍著,終於忍不住,笑得前仰後合。小玉不知何事,跟在桂子後面笑。心碧臉上就一陣發臊,沒好氣地在小玉屁股上甩了一巴掌。打完,怔一怔,自己也笑了,說:“小丫頭,瞎說八道。”
桂子逗小玉:“你大姐沒讓你走開?”
“沒讓。她叫我看畫書,別看她。”
幾個人又笑。心碧邊笑邊罵桂子:“有沒有出息?招惹著小孩子說這些。”拿雙筷子在鍋裡攪了一團粘糖,遞給小玉,“外邊吃去。”
小玉吃著糖,像被磁石吸引了似的,不知不覺又往大姐房間裡走。
房門虛掩著,門裡有壓抑的嘰嘰咕咕的笑聲,小玉聽出這聲音是大姐發出來的。她輕手輕腳推開門,想猛然一叫把大姐嚇一跳,卻站在門口瞪大了眼睛發傻:哪兒來的大姐?屋裡明明是兩個面目英俊的年輕男人。高個兒穿毛線衫的那個,是之賢大哥哥。矮個兒的穿一套筆挺西裝,西裝有點大了,袖子和褲腳邊都挽著,系藍白二色條紋的領帶,頭上一頂灰呢禮帽,帽簷低低地扣在額上,手裡還握一根亮閃閃的“文明棍”。小玉看得呆了,一時想不起來這個面熟的男人是誰。這時男人卻“噗”地一聲笑出來,丟開文明棍,笑得渾身直打顫。
這一笑,小玉跟著也笑了,撲上去叫著:“大姐!”
潤玉把帽子一拿,長波浪鬈髮嘩地披散下來。她彎腰抱住小玉問:“大姐像不像個漂亮的先生?”
小玉忙不迭點頭:“真像!”
潤玉回頭朝之賢擠擠眼睛,重新把頭髮盤上去,用禮帽這好,一手拿文明棍,一手挽了小玉的手:“走,我們去逗奶奶玩。”
老太太正坐在她的床邊過水煙癮,把菸灰吹得“噗噗”響,猛聽見有人來了,眯眼看一看,以為是之賢,就嘻開嘴招呼:“是大相公啊!來來,坐一坐。”一邊用手拍打著床沿,意思要冒之賢坐在她身邊說話。
對面的人彎腰對小玉說了句什麼,小玉便大聲說出來:“奶奶!大哥哥說他要回上海了!”
奶奶這一下著了急,小腳在地上一扭就要起身,嘴裡還說:“怎麼的呢?跟潤玉兒吵嘴了?怎麼年都不過就要回上海?你爹你娘肯你走?”
對面的人再也忍不住,先從齒縫裡噴出一聲笑,跟著彎腰弓背笑得花顫枝搖,頭上的禮帽骨碌碌滾到了地上,一頭黑髮從兩肩滑下去,閃出緞子一般的波光。
奶奶這才明白過來,佯裝生氣道:“欺我人老眼花?捉弄奶奶,看我不告訴你爹爹去。”
小玉替大姐叫屈:“奶奶,大姐是想逗你高興的!”
奶奶轉嗔為喜:“還是我小玉兒心善。”又費勁地彎腰揀起地上的禮帽,顫巍巍過來,親自替潤玉戴在頭上,“讓我再看看。”退後一步,嘴裡噴噴地稱讚,“要真是個小子就好了,這麼一打扮,皇帝老兒也要招你當駙馬。”
潤玉嬌嗔道:“奶奶,女孩兒就不好了嗎?”
奶奶笑道:“好是好,就是遲早要做人家的人。冒家說了什麼時候娶親了嗎?可不能再晚,奶奶等著抱重外孫子呢。”
潤玉紅了臉,一扭身子:“不跟奶奶說了。”牽了小玉的手又出門。
小玉抑止不住心裡的興奮和快樂,慫恿大姐道:“再去扮給爹和娘看看?看他們能認出來不能。”
潤玉天性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