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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李叔和阮陵沒有血緣關係,他是阿爺的徒弟,正經磕過頭拜過師的那種。以前阿爺家裡就是很有名的大廚世家,只不過沒落了,阿爺適齡去參了軍,最後退伍回來一身本事,收了個身世可憐的小李明當徒弟,幾乎就相當於阿爺的另一個兒子。
如今李叔憑著一身好技術和好運氣掙了可觀的家財,但一直孝順阿爺,即使阮陵高中時阿爺離世,李明也一直像父親一般照顧著他,連大學開學那天都是李叔給他背著行李去的。
至於阮陵的爸爸……現在大概在國外,和二婚的妻子孩子過得很完滿。前些天他從昏迷中醒過來,父親母親都來了,哭的很傷心,拉著虛弱的阮阮說了很多貼心的話,也留了很多錢,然後待了一天就各回各家了,據說是工作太重要只能請兩天假。
阮陵……阮陵能怎麼辦呢?只能沒什麼氣力地笑著表示理解,任由他們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走了。
他瞧著眼前這個胖乎乎的中年大叔,卻分不清哪個才是自己的血緣至親。
「誒?小陵啊,你這手上的是啥?」說到口乾舌燥,李明停下來喝口茶,眼睛一掃看見了阮陵細白的無名指上戴著個畫風不同的黑色戒指,不看不知道,他定睛一瞧卻忽然身上發寒,心頭就像被沉甸甸的石頭壓著……嘖,怕不是個邪門的玩意?小陵怎麼搞了個這麼個東西在手上?
阮阮低頭看了看,沉默了一會,笑著說:「是朋友送我的,外國的新款式,好些錢呢。」
「哦!是你那幾個小室友?」大叔一拍腦門,接著語氣嚴肅地說:「小陵啊,你的這幾個兄弟在你昏迷的時候每個星期都來,人家可都是用了心的,現在又送你這麼好的戒指,一定要記得感謝人家啊,等出院之後把他們都約上來叔家裡,叔親自燒吃的給他們吃。男孩子在外面行走,可一定要記清人情,別總是受著別人的好,知道不啊?」
像個真正的父親那樣叮囑他。
眼角有點濕氣,阮阮很自然地低頭擺弄無名指上的婚戒,把那衝上鼻尖的酸意全數壓了下去,「嗯。」
大大咧咧的中年男人當然察覺不到什麼,他接著跟阮陵說他昏迷這半年多的變化,其實也沒多大改變,畢竟阮陵在別人的生活中的佔比很少,就算他永遠醒不了,也只有寥寥幾個人會傷心而已。
「對了對了!這次出院之後記得要去你阿爺那祭拜,這次你能醒來,肯定是你阿爺在保佑你。」
「好,等我出院了就立刻去。」
「到時候叔也跟你一塊去,我也好久沒去掃墓了,不帶點燒酒去老爺子肯定饒不了我,哈哈!」大叔又高興地拍拍肚子,阮陵能醒對他來說是這幾年最開心的事了,當初老爺子逝世前跟親兒子叮囑好遺產分配後單獨把他叫到身邊來託付剛剛上高中的小陵,孩子們面前嚴厲了一輩子的老人拉著他的手老淚縱橫
說他沒教好兒子,也沒護好孫子,說阮阮這輩子福薄命輕,往後煩請他能護著便護著,讓他平安活下去
李明當場就給老爺子跪下結結實實地磕了幾個頭,說這輩子只要他還有一口飯吃就不會讓孩子餓著,可人還沒護幾年,阮陵就因為去山區支教遇見泥石流,被人抬著出來了。如果小陵醒不來,他以後都沒臉下去見師父。
午休的時間不太多,李明下午還有不少會議要開,陪阮陵說了幾十分鐘話就走了,他不擔心小陵沒人照顧,這單人病房和護工他都弄了最好的,不管多少錢,他要這孩子過得舒舒服服。
從窗子那看著樓下李叔魁梧的背影消失在視野裡,阮陵把被子往胸口攏攏,無言地縮了進去,蜷了起來。
李叔有自己幸福的家庭,有妻子孩子和忙碌的工作,能抽出時間看望自己已經不容易了,他也不好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