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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其他人,大概會對他這種若即若離的態度感到惱怒。但陸野跟齊燕白相處了這段時間,也算是漸漸瞭解了他不少——他看得出來,齊老師絕不是個對誰都無底線示好的中央空調,他對自己的用心程度和關心程度都遠超於他對其他人的禮貌界限,要說他對自己完全沒有意思,陸野是不太相信的。
可問題就在於,這種好感太朦朧了,或許連齊燕白自己都沒能發現,所以他雖然會無意識地模糊與陸野交往的界限,但自身卻對這一切毫無所覺。
這種青澀或多或少阻礙了他們彼此的判斷,於是正在無聲發酵的一切都像是被蒙在了一層吹彈可破的窗戶紙裡,變得可望而不可即。
「你說是就是吧。」陸野撲哧一笑,衝著齊燕白伸出手,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那咱們現在過去,還能趕上在市區吃個晚飯。」
這場美術展是聯合開展,展廳面積涵蓋了一整座場館,並且按照不同的藝術形式分成了三個不同的展區。
陸文玉財大氣粗,給陸野送的觀展票是場館外放給高階客戶的套票,既可以在限流的情況下免排隊參觀裝置藝術區,也可以在入口處就申請一位引導員,全程負責陪同講解觀展。
不過陸野想了想,倒是婉拒了這個附加服務——畢竟他身邊就站著個活專家,大約也不需要什麼場館客服來班門弄斧。
「我反正是對這些一竅不通。」陸野笑著說:「接下來就看齊老師的了,你說去哪就去哪。」
陸野對藝術的瞭解不多,對那些先鋒流派也興致平平,他約齊燕白來看畫展,心裡或多或少是存了點投其所好的意思。
「我都可以。」齊燕白單手揣在兜裡,饒有興趣地四下環顧一圈,偏頭指了個方向,笑著說:「不然就順著導覽路線走?」
陸野對參觀線路是沒什麼要求的,他可有可無地一點頭,隨意地邁開步子,跟齊燕白並肩順著箭頭的方向進入了場館。
因為是面對大眾開設的展覽,大廳附近的幾大展區都佈置得相當保守,以複製出的名畫為延伸,來幫助大眾儘快地進入觀展氛圍。
齊燕白陪著陸野一路走一路逛,哪怕是在複製出來用以充當「氣氛組」的贗品前,他也會耐心地駐足停靠,給陸野講講畫作背後的故事。
「《莎樂美》,奧伯利·比亞茲萊為同名戲劇做的插畫。」齊燕白在一副黑白的抽象畫前停住腳步,替陸野解釋道:「畫上的女主人公對聖人求而不得,於是因愛生恨,對國王索取了他的首級。」
畫上的人物扭曲怪誕,被筆鋒扭曲的妙齡少女歪曲而偏執,她垂著眼,近乎痴迷地捧著長發蜿蜒的頭顱,正虔誠地低下頭去,向著面前的死物獻上誠摯的吻。
陸野這種根正苗紅的普通警察顯然有些欣賞不了這種尖銳而頹喪的藝術形式,他見狀皺了皺眉,不由得覺得後槽牙都隱隱發酸。
「何必呢。」陸野神情古怪地說:「愛他就要宰了他?這一點都不講究可持續性發展。」
「在藝術的領域內,愛本身就是扭曲的、誇張的、怪誕的。」齊燕白看出了陸野的不適,於是適時抬起腳步,陪著他往下一個展品走。但與此同時,由這幅畫引申出的話題卻仍在繼續。
「對於部分藝術家來說,愛情本身就代表著極端。」齊燕白說:「畢竟它幾乎可以承載任何情緒——無論是好的、壞的,是陽光明媚的,還是恐怖怪誕的,幾乎都可以用『愛』這個主題來進行表達。」
或許是齊燕白平時跟「愛情」這個概念離得太遠了,以至於陸野冷不丁聽他提起這個話題,還覺得有點新鮮。
他有心想要多聽齊燕白說點相似的感悟,但誰知齊燕白卻很快話鋒一轉,將話題重新拋給了他。
「野哥,你覺得呢?」齊燕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