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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的鹽分流經臉上的傷口,激得原嘉逸又疼又癢。
他默默平復著稍顯難堪的急促呼吸聲,抿著嘴唇捱下疼痛,心中還存著一絲暗喜和慶幸。
多虧他早就吃了藥,不然可能真的會疼得哼出聲來。
盛江河看他咬著嘴唇不吭聲,心中的暴虐更甚,抬腳又踹到了原嘉逸的肋間。
精緻昂貴的尖頭皮鞋踢在皮肉上的聲音,確實比木棍打在身上的動靜要顯得好聽一些。
也好受一些。
原嘉逸下巴尖都在發著抖,只能放任自己想些其他的事情來分散注意力。
「這幾下,只是懲罰你來晚了。」
不哭也不喊的人,打起來向來沒什麼意思,打著打著也就覺得沒勁了,盛江河丟下木棍,彎腰掐住原嘉逸的脖頸,逼他抬頭平視自己。
原嘉逸被迫仰著頭,窒息的感覺一次比一次嚴重,他也不掙扎,任憑眼前事物越發地模糊。
隨便吧。
太疼了。
「想死?」盛江河看他緊皺的眉頭逐漸舒展,似乎想要解脫,劈手就是幾個巴掌,然後滿意地看著原嘉逸臉上的傷口重新綻裂,溢位血絲,湊近他的耳邊,「想死好啊,我讓你那賤人媽去陪你。」
「……別。」
原嘉逸手指冰涼,按在盛江河手腕上,冷得他一哆嗦,立刻嫌惡地丟開手中的纖細脖頸。
肺裡重新獲得了充足的空氣,原嘉逸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生理淚水從憋紅的眼尾迅速滑落,滴在袖口的布料上,隱入靜謐的黑色之中。
他用手背抹了下傷口,重新跪直身體,臉上滿是恭順。
盛江河理理衣領,看他:「聽說,你已經和薄老夫人透過電話了。」
原嘉逸點點頭:「是的。」
身後的門被開啟一條縫,盛江河一臉無奈地看著門口偷聽的盛瀾,「進來吧瀾瀾,偷聽做什麼。」
雖然知道盛瀾就在身後,原嘉逸還是怕得下意識攥緊了拳頭,以備背後突然遭受到的痛擊。
盛瀾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錯,沒有對原嘉逸動手,反倒裝模作樣地跪在柔軟的蒲團上躬身拜了拜先祖牌位,又被盛江河扶起來坐在牆邊的椅中。
盛江河問道:「薄少爺有沒有說過什麼時候帶你回薄家老宅?」
原嘉逸回想了一下,說:「薄先生說,要等到奶奶身體好一點,我的頭髮留得長一點,再回老宅。」
留長頭髮這裡,純粹是原嘉逸為博盛家父子二人歡心才加上去的。
果然,他話音剛落,盛瀾嬌俏的臉上便泛出了羞薄的紅暈,「慎言真是這麼說的?」
「是,薄先生真的很喜歡哥哥。」
原嘉逸抿著嘴唇看向盛瀾,眼神裡滿是真誠。
盛瀾和盛江河對視一眼,剛要再說些什麼,就聽見原嘉逸身上傳來嗡嗡的震動,只有兩聲。
早在外面淋雨時,原嘉逸就把手機藏在了裡面的衛衣口袋中,避免他身上唯一值錢的東西被大雨沖毀,此時這一聲震動,讓他放心之餘,又揪心起來。
「……咳咳,盛先生,我可以看一下訊息嗎?我擔心是醫院的事情。」
原嘉逸嗓子癢得厲害,忍不住低咳兩聲,抬頭乞求地看著盛江河。
對他方才的表現還算滿意,盛江河恩賜般地揮揮手,「能有什麼破事兒。」
「謝謝您。」
手從衣服下面鑽進去,靈活地掏出內裡口袋的手機,原嘉逸低頭檢視螢幕上的訊息。
看到上面的發件人,他眼瞳微縮,下意識轉了肩膀,微微避開盛家父子的視線。
指尖在鍵盤上猶豫了片刻,原嘉逸把手機揣回口袋,繼續老老實實地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