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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ju芬不再說什麼，她將他攬住，向她身上攬。祝永達一看，她的雙眼放著光，一臉的嫵媚，呼吸急迫，似乎迫不及待了。此刻，他那頑固的理智在洶湧的激情面前崩潰了，他爬上了她的裸體。忽然他聽見，隔壁房間裡的父親狠勁地咳嗽。他屏住氣息，不再動彈了。靜夜裡，父親的咳嗽分外響亮，跟木椽一樣粗。父親大概還沒有入睡，這時候的咳嗽是不是具有暗示的意思呢？祝永達只停頓了一瞬間，再一次瘋狂了……
這是一個騷動不安的夜晚。
在松陵村，沒有入睡的不僅僅是祝永達和黃ju芬，不僅僅是祝義和一家。
五
馬生奇家裡的燈光還沒有熄滅。房間裡的燈光跟黑黢黢的廈房上的一雙眼睛一樣，那雙眼睛圓圓地大睜著，目睹著房間裡的三個人。
靠住房子門蹲著的馬生奇吸了一支煙，沒有扔煙屁股，又續上了一支。薛翠芳坐在炕沿，低垂著頭。靠著木櫃而站的馬秀萍不時地瞟一眼父親，她猜不透父親又將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父親的暴虐常常使她措手不及，有點害怕。三個人都不說話。房間裡的氣氛僵硬而冷漠。這氣氛是馬生奇一手製造的，這氣氛就跟他口中吐出來的煙一樣飄散在房間裡的角角落落，有嗆人的味道。馬生奇將紙菸從嘴唇上摘下來，捏在手中。他橫掃了薛翠芳一眼。
&ldo;你說！叫你說話哩，你咋不說了？嘴叫驢踢了，得是？&rdo;馬生奇緊盯住薛翠芳。
薛翠芳沒有看他。薛翠芳的目光在自己的鞋上：紫紅色的方口條絨鞋乾乾淨淨，幾乎是一塵不染；鞋是她自己做的，很俊樣，穿在腳上挺合適。她彎下腰用手在鞋幫上彈了彈，彷彿馬生奇那不懷好意的目光就沾在她那體面的鞋上，她必須彈掉。
&ldo;你說秀萍是不是我的女兒？&rdo;馬生奇重複著白天的話題。
&ldo;你說娃是誰的，就是誰的。&rdo;
&ldo;是我的女兒，他田廣榮就不該管那麼寬，他還說要找我們的局長，他找去，看局長把我的咬得了嗎？&rdo;馬生奇顯得很兇。
&ldo;你那麼惡，局長把你能咋樣？&rdo;
&ldo;你以為我怕誰，得是？&rdo;
&ldo;我知道你誰也不怕，你鬧去。&rdo;
馬生奇站起來，向薛翠芳跟前逼了一步，他將沒有吸完的紙菸扔在腳地。薛翠芳打了一個呵欠，她褪掉鞋，準備上炕去睡覺。還沒等她把腿屈上去，馬生奇一把拽住了她。馬生奇的腳踩在薛翠芳的一隻鞋上，體面而乾淨的條絨鞋被他踩出了一個髒印兒。她的另一隻鞋被馬生奇一腳踢翻了，那隻鞋可憐巴巴地趴在炕牆跟前，鞋底朝上，線條分明的鞋口看不見了。
&ldo;你沒說亮清，就別想睡覺。&rdo;
&ldo;叫我咋說？秀萍不能退學，我就是這話。&rdo;
&ldo;秀萍，你說。&rdo;
馬生奇將目光轉向了女兒。馬秀萍未開口，眼淚先流下來了：
&ldo;我不念書也行，你不要再欺負我媽了。&rdo;
&ldo;啥？你說啥？是我欺負她，還是她欺負我？我馬生奇娶婆娘是為了叫她跟別人睡覺嗎？啊？&rdo;
馬生奇的右手在炕邊上連續拍了幾把，他冤枉得簡直要跳崖要殺人。
&ldo;你不要滿嘴胡說，我跟誰睡覺來？&rdo;
薛翠芳用一隻腳將扣在炕牆跟前的鞋撥正，又穿上了鞋。鞋被馬生奇弄髒了，她顧不上彈鞋上的土。
&ldo;跟誰睡覺？你還來問我？跟田廣榮睡覺來，跟馬英年睡覺來，跟田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