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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招工表寫好以後,給父母看。媽媽很滿意他這次的聽話,爸爸就是冷哼沒有搭理他。
放下了表格,坐回到黑諾身邊。手輕撫上那無色凹陷的腮,良久,施言緩緩把黑諾移到自己懷裡,被移動的他動了動,施言握住了他冰冷的手,把溫暖傳遞。懷裡的人安靜下來,抬起他的手到嘴邊,施言一個一個傷痕舔過,甚至烏黑的指甲fèng。然後,情不自禁,他俯下了頭,唇落在了那霜染的唇上。
醒在施言的懷裡,黑諾羞、愧、恥、喜、懼,複雜紛繁的感覺。才一動,施言也動-----收緊他。施言從兜裡拿出鑰匙扣,上面帶有指甲刀。展開黑諾的手指,細細為他剪掉邊沿的烏黑,黑諾的臨時工作導致了指甲fèng裡一直都呈現汙色,洗又洗不淨,黑諾也在家拿剪刀剪指甲清理,但是左手清理右手的時候怎麼也不方便。施言剛才怕驚了他睡覺才等到現在為他清潔。
第65章
施言在黑諾家裡人回來之前先走了,告訴黑諾他回家吃了晚飯再來。黑諾在家裡人吃過飯以後才自己在廚房吃的,自從高考成績下來以後,他爸爸對他的厭惡、生氣一直都沒有消散,只要一見到他,就開罵,罵到情緒激動就上來甩幾耳光,所以媽媽為了要大家有個消停的環境吃飯,那個時候就要黑諾晚點吃,就這樣延續到了今天。
黑諾一個人吃飯也不安的,他在發愁施言一會的來訪,他怕父親萬一話重了傷了施言。下午也試圖勸施言別來和自己父母交涉,可他一直堅持自己要複課。黑諾怎麼會不想有機會再考大學呢,可是他心底明白,弟弟們進了高中,父母是一定要供他們上大學的,如果自己也上,家裡負擔太重了。而且如果他考上了,欺騙家人的愧疚可能會少點;現在他都成為家裡的恥辱了,所以有著罪惡感的他也一樣不想施言惹父親不舒服。
黑諾在短短數月間心理上歷經重創。以前他並沒有接觸過友誼,也沒有什麼朋友,生活的確都是平淡如白開水,但是也平靜無波。後來有了施言,黑諾生命鮮活起來,有了色彩,施言蠻橫地教會了黑諾許多、迫使他學習與人接觸、和人相處之道(雖然就是學校這小範圍之內)。然而一日就風雲色變,黑諾連去思考原不原諒施言的機會都沒有,施言就與他絕交了。當然這是因為施言從來不出現了,黑諾才有的想法,出了那件事,黑諾恨死施言了,但不是什麼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那種恨,而是恨施言汙衊自己的指責。那種罪名在黑諾看來很髒、很低賤,施言就這樣侮辱著自己的人格。他不願再想到他、見到他,怕自己明知打不過也會控制不住衝上去與他決鬥一場,大聲告訴他:&ldo;我沒有翹你的女人!&rdo;但是隨著施言的消失,黑諾在孤寂艱難地在家領責受罰時,認識到在施言眼裡自己就是那麼齷齪的人,施言把他踢出朋友名單了。
黑諾的心在流血,想到施言看自己就是一個卑鄙無恥之徒,心都在翻絞。可是,更加嚴峻的事實雪上加霜的在傷口上再刺上一刀,考招工意味著自己從小的心願破滅。每天父親看見自己就暴跳如雷,弄得家裡不安寧,黑諾除了責備自己為家裡帶來的不幸,連撫慰自己傷口也不及,只有想著多賺點錢來彌補過失。所以媽媽要他先當臨時工,他急忙天天上班包括週末。
上班已經一段日子的黑諾努力工作,什麼都不多想,其實這是黑諾有生以來第一次選擇了逃避,因為他傷得太重了,無法自救、無法自愈,所以他為傷口蓋上布。孰不知這樣的做法表象上什麼都看不出來了,可在布巾下的傷卻加速了惡化,晦暗重重包圍了他,正在逐步蠶食他,這也是為什麼黑諾再也沒有安然入睡的時候。
施言的再一次出現完全出乎意料了,因為上班的經歷要他清楚看見他以前所不知道的在他和施言之間的鴻溝,走進社會低層的現實生活教育了他:施言與自己是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