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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放撿起地上其他幾支筆,無一例外,每一支筆上,都有刻字。
刻字遒勁有力,字型結構飄逸——
同前世,他在觀抱石老人作畫時,瞧見的老人手上握著的狼毫上端的刻字竟是如出一轍!
此時,抱石老人名聲不顯,世人鮮有知道老人除卻畫功了得,纂刻亦是一流。他日,老人的篆刻同字畫作一樣,皆是人人趨之若鶩。
便是老人用過,廢舊的畫筆,都有人收集了去,只因老人早起喜歡在自己的狼毛上,刻上自己的字,當是一個小小的標記。
…
抱石老人,名清松,字廣濤,別號抱石,人稱抱石老人。
謝放盯著筆端上的字,毛筆上刻有“濤”字,纂刻功底深厚,字跡灑脫……
這一切,會只是巧合而已嗎?
有兩支畫筆滾落的地方較遠一些,阿笙跑過去將畫筆撿起。
阿笙喜歡畫畫,自是注意到老人畫筆上的殘留的畫料顏色。
阿笙替老人將畫筆給重新放回布袋當中,指了指老人,又做了一個畫畫的動作,眼神晶亮,帶著些許好奇又帶著興奮地問道:“餘(虞)爺爺您會畫畫?”
這個動作簡單,不僅是老人瞧懂了,小石頭也看懂了。
小傢伙脆生生地搶答道:“我爺爺畫得可好了!”
心臟在胸腔裡劇烈地跳動著,謝放將掉落在地上的最後一支筆也給撿起,指尖攥緊。
他心中的猜測,幾近呼之欲出……
…
唯有一點對不上。
謝放直起身,看著老人身旁的小石頭。
據他所知,抱石老人的家人皆相繼因病去世,他從未聽人提過抱石老人有什麼孫兒。
他幾次在大哥府上見到抱石老人,老人也均是獨自一人,他同老人僅有的攀談,也從未聽老人提及過他還有個孫兒尚在人世。
是以,他讓陶管事幫著他打聽,目標也都是五十歲上下的獨居老人,全然沒想過,老人身邊帶著一個八九歲的左右的孩子……
“不要聽小孩子誇大。只是以前在家鄉,偶爾會畫個幾幅。蒙一些貴人賞識,買過幾幅我的畫作。實在談不上多好。咳咳咳……
”()
起風了,老人站在風口處,一說話,便又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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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石頭心裡頭著急,“爺爺,您先別說話。您先休息一會兒。”
虞清松擺了擺手,“不,咳咳咳,不休息了。恩人,給您添麻煩了。我們的東西太多,以至於您都沒法騎驢回去。”
阿笙連忙擺手,“您千萬別這麼說。烏梅的脾氣不好,我騎著它來時,它就在鬧脾氣。
就算是我現在上去,它不願意走,我也一樣拿它沒轍,一樣得牽著它走。”
因著老人手裡拿裡捧著骨灰,多有不便,謝放同阿笙一樣,替老人將手中的畫筆放到布袋裡,將阿笙方才比劃的意思說了一遍。
末了,佯裝不經意地問道:“我看老人家這有刻字,老人家這毛筆上的刻字,可是自己親自所刻?”
虞清松一愣,片刻,遲疑地道:“謝先生觀察地細緻。確是老朽所刻,不過是早年在家中無事,閒著無聊刻的。技法拙劣,謝先生見笑了。
“才不是,爺爺刻字也很好的!在我們家鄉,好多人上門……”
“小石頭——”
虞清松朝孫兒幾不可見地搖了搖頭。
小石頭抿起了唇,未再說下去。
謝放將爺孫兩人的反應皆看在眼裡,不由地再次打量了老人一眼。
他記憶當中的抱石老人髮鬚皆白,留有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