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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白榆完全失去興趣之前,對方就已經被自動被圈進了這片領地裡。
在另一個人對此毫無意識時,這個想法難免有些自以為是且缺乏尊重感。
但冷酷、自私與殘忍是鐫刻在宋紀骨子裡的東西。在猛獸遍佈的叢林裡,也從來只有強者才能盡情挑選自己心儀的獵物。
原本像張定那樣的人對宋紀來說根本構不成什麼威脅,或者說,以男人的身份斷然不會將這樣的人放在眼裡。
本該如此。
可宋紀看著少年唇邊清淺的笑意,眼底緩慢地浮現起陰沉的濃霧。
“為什麼?”
空曠的後座空間內響起一聲喑啞的低語。
林渡聞言,以為宋紀有問題要問,但是等了片刻後沒有下文,於是轉過身詢問:“先生,您在說什麼?”
然而目光所及卻只能望見男人偏冷的側顏。
宋紀的視線沉默而持久地凝在窗外的某處,唇角的弧度已經悄無聲息地隱沒下去,搭在尾戒處的指尖摩挲一瞬,他難得升起幾分真情實感的疑惑。
——為什麼,姜白榆對著旁人就能露出那樣的笑?
比起姜白榆和另一個人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宋紀更加在意對方此刻在那人面前露出的輕快的表情。
宋紀忽然意識到一個令他頗為有些不快的事實——自打初見起,姜白榆就從未對他有過一星半點的笑意,哪怕是最虛假的客套。
宋紀一直以為自己不會在意這種小事兒,卻偏偏,眼下就是這種無意義的小事兒,讓他生出點連自己都未曾預料過的慍怒。
燒烤結束後,張定原本說要送姜白榆回家,但是姜白榆考慮到對方往返要花費的時間,只說想在回去的路上騎著車吹吹風,張定拗不過他,只能讓他在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於是姜白榆便難得放慢腳步,獨自一人提著給姜澍打包的燒烤沿著街道往來時的方向走,脫離了熱鬧的燈火,前往另一側的街道去取自己停放在街側的腳踏車。
皮鞋底部摩擦過有些粗糙的石板路,發出的細微聲響,但很快被暗沉的風裹挾著,潛沒在長街的陰影裡。
走到拐角處,姜白榆沒再往前,而是頓住腳步,也沒回頭,反倒垂頭看著蹭了灰的舊帆布鞋面,對著無人的街口輕低聲說:“如果您找我有事,請直說就是,沒必要鬼鬼祟祟地跟在別人身後。”
姜白榆說完話,又安靜地在原地等了片刻,才聽見身後有一道極輕的腳步聲響起,那聲音像是受過良好的禮儀教養,走路時甚至帶著一種頗有韻律的節奏感,緩慢而從容,彷彿踩著獵物尾巴在跳舞的捕食者。
“這麼敏銳啊。”
伴隨著腳步聲的停頓,一聲含了氣音的輕笑驟然響起,聽見熟悉的聲音,姜白榆猛地回過頭——角落的陰影處,悄無聲息地佇立著一個人影。
見他看過來,暗處的那人慢慢從暗處走到光下,如同從黑夜中撕扯生出的暗影,溫和與詭譎在他身上覆雜地交錯,生出些令人捉摸不透的危險感。
宋紀一如以往見到的那般,面上浸著沉潤的笑意,但那個笑與過往姜白榆在他臉上看到的笑都不相同,顯得過分鋒銳,又過分涼薄。
宋紀單手插在一側的褲兜,姿態閒散地在姜白榆面前站定,微微偏了偏頭,傾身問:“為什麼不回訊息?”
“嗯?甜心。”
“宋先生。”姜白榆皺著眉不著痕跡地後退一步,目光警惕地看著眼前的人,“這麼晚了,請問您有什麼事麼?”
“這麼警惕做什麼。”宋紀邁開步伐悠然靠近,幾步就站定在姜白榆的面前,陰影籠罩在姜白榆身側,讓他毫無任何躲閃的機會。
“這麼晚了,獨自一人在外面可是很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