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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傻了，也不肯吃虧。

顧凝憋屈，這是傻子嗎？年幼的謝璵便已這般厲害，難怪此時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小看了小看了。

蕭坤寧心中慌得厲害，打發小廝去藥鋪抓藥。

天色大黑了，屋內點了燈，謝璵同顧凝大眼瞪小眼，顧凝咬牙，謝璵平靜如水，脊背挺直，端坐如松，氣得顧凝沒命地翻眼睛，時而拿手戳戳她。

戳一下，謝璵瞪一下。

墨香齋今日關門得早，跑堂的回家去了，掌櫃住在齋裡，時不時地過來問候缺什麼，讓人去酒肆置辦了一桌席面。

蕭坤寧一面吃飯，一面打量著謝璵。謝璵雖說沒了那股子氣勢，舉止與往常相似，一眼看不出來，若非十分熟悉謝璵的人想來不會發現。

長安人時興吃蘸醬魚膾，魚肉切得薄如蟬翼，一片片擺在盤子裡，精緻如雕刻的美玉，顧凝與蘇映是江南人，吃不慣生肉。

蕭坤寧也吃不習慣，唯獨謝璵吃得歡快，顧凝笑話她：「腦子變了，口味沒邊變。」

蘇映夾著一塊魚肉到碗裡，小心翼翼地剔魚刺，最後餵給顧凝吃了。

顧凝這才覺得消氣幾。不說話的謝璵眨了眨了清澈的眼睛，有模有樣地夾魚肉、剔魚刺，最後落在蕭坤寧的碗裡。

蕭坤寧如同石化，而顧凝的火氣蹭蹭又上來了，咬牙切齒，張了張嘴巴卻被蘇映捂住，「你同她計較什麼？」

謝璵無動於衷，自己低頭吃飯，就像沒有看見顧凝的憤怒。

蕭坤寧看著碗裡的魚肉，到底吃還是不吃？

堂堂謝太傅給她剔魚刺，多大的榮耀。

但她一點都不想吃，魚肉放著，去夾青菜吃，謝璵抬頭眼巴巴地看著她：「不好吃嗎？」

蕭坤寧不知怎麼說話，桌下有人踢了她一腳，蘇映皺眉道：「蕭姑娘？」

謝璵是冰山，往日連眼皮都懶得抬，今日性子換了，對蕭坤寧熱情得過些過了頭。

顧凝察覺一絲不對勁，拿筷子敲著謝璵的額頭：「謝璵、謝先生，是不是在裝傻？」

別人中毒一傻到底，別說相好，就連爹孃都不認識，謝璵還知道對蕭坤寧好，她怎麼那麼不信人傻了？

這麼一說，蕭坤寧眸色湛亮，跟著去看謝璵。

謝璵卻露出明朗的笑容，明媚天真。

蕭坤寧打消了裝傻的想法，謝璵是天子近身，日後險些毀了大周的惡魔，什麼時候笑成這樣過。

顧凝同樣也是如此，靜下心來，繼續吃飯，她使了壞心眼，自己夾了筷魚肉，剔魚刺，夾給蘇映，然後朝著謝璵抬了抬下顎，炫耀又張揚。

對面的謝璵一眼不眨地看著她，半晌沒明白她的意思，使勁想了想，不知道這個姐姐幹什麼，自己又低頭吃飯。

誘惑沒有用，顧凝又道：「蕭姑娘，我們今日就住這裡，也好有個照應。」

蕭坤寧求之不得，將謝璵丟給蘇映是最好的，也就輕輕鬆了一口氣。

吃過飯後，掌櫃裡往各自屋裡送了熱水，顧凝跟在蘇映後面回屋，跟得緊緊的，蕭坤寧一時沒在意謝璵傻了，也冒冒然回了自己屋子。

屋簷下掛著大燈籠，一跨進門檻，身側就多了一道影子，下意識回頭一看，謝璵跟了過來。

她開始頭疼了：「你的屋子在隔壁。」

謝璵又是一愣：「他們一起的。」

蕭坤寧明白，又是顧凝在使壞，帶壞『孩子』。

上輩子不折手段、性情詭譎謝璵就這麼成了孩子，說出去估計別人當她是傻子。她想掐死謝璵、再不濟拿那把匕首捅了她，然一抬首對上濕漉漉的眼睛，又硬不上心腸。

方才還在罵顧凝可恥，這個時候輪到她，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