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頁 (第1/2頁)
尼卡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蒲珍把菸頭扔在地上,抬腳捻了捻,示意她進門再說。
晨來跟著進門,濕黏黏的一身汗,難受也顧不上,只擰了把毛巾擦擦臉,看著蒲珍。蒲珍說沒有什麼好訊息。晨來洗著毛巾,聽姑姑這話必定有下文,看了她。
蒲珍說,那個西樵茶會不成來頭的。你爸沾上他們,可真就是下了道了。
晨來看姑姑做了個推牌九的手勢,點了下頭。這不出乎意料。賭這一樣上,父親栽了不是一次兩次。她被帶累的不是一次兩次。她捏著手巾把兒站在那裡看著姑姑,聽姑姑說西樵茶會明面兒上是個文化公司,實際上經營範圍特別雜。搞文人雅集是文物鑑賞會那一套,其實都是一盤生意。他們有門買賣是給人做鑑定,出具證書,低的說得高、假的說成真,收費挺高——還有真的說成假的,好的說成孬的,回頭低價買入高價賣出的事兒。早前他們不叫這個名兒,被查一次換一個名字重新開張。這一行本來就有點兒亂,他們鑽空子鑽得很靈活。就那個丁一樵,北邊查得緊了去南邊搞一票,南邊有風聲了又去西邊——大概你爸是在西邊兒上得轎子。不過這就是一猜,究竟怎麼回事兒,還得問你爸。丁一樵可精著呢,被他算計了去,那是沒好兒。
晨來甩開手巾把兒,把手巾搭線上繩上,說:「怎麼他這麼久都沒栽個大跟頭嗯。」雖然說,文物鑑定圈子是魚龍混雜,很多混子鑽的就是法律空擋,可是這麼多年鋌而走險不濕鞋,也不是一般的本領。她見過丁一樵,那確實是個精明強幹的人。
「這一行一混幾十年,經營得好了,關係盤根錯節,遇到點兒事準有給他通風報信的,也保不齊做了誰的白手套,出事就有人撈。他能栽多大跟頭?」蒲珍冷笑。「一調頭還不是風生水起,繼續禍害人。我就恨你爸怎麼這麼糊塗。」
晨來沉默。
她想起了丁一樵見到羅焰火時的神情。
該拜高時毫不猶豫低頭,能屈能伸。
「這回怕是啃到硬骨頭了。小四兒說,這兩天有人放話不準撈丁一樵。問題是,丁一樵這會兒無聲無息的沒了影兒,人掉在哪個坑裡都不知道,怎麼就有這一說兒了呢?」蒲珍又點了支煙,看了晨來。
晨來說:「我那晚問過羅焰火。」
蒲珍眼梢兒一挑。
晨來看著姑姑有一會兒沒點菸,慢慢地把自己跟羅焰火的對話,還有跟父親的爭吵都說了出來。蒲珍這才點了煙,吸了一口。她沉默著吸菸,小口小口吐著煙圈兒,晨來說得越多,她彷彿變得越冷靜。
「……這事兒我爸跟我這兒是沒認。如果有什麼誤會,也得找得到人,才解釋得清楚。」
「入這一門的,都是求財。要我說,不會有事兒的。他做得那些,上不了檯面不假,全都加起來,也罪不至死。當然,也怕萬一。」蒲珍說。
圓潤的珍珠落進了水裡,一顆是一顆,一聲是一聲。
「姑姑。」晨來抬起眼來,「我想直接問問羅焰火。」
蒲珍手指輕磕了下菸灰,看了晨來。
晨來一對清澈的眸子裡閃著冷靜的光輝。
「打個電話問問也不算丟面兒。」
「這時候了,還什麼面兒不面兒的。」晨來說著,嘴角漾起淺淺的微笑。
她找出羅焰火的電話號碼來。
號碼她沒有存進電話簿,但清楚地記得那天晚上他打電話來的時間。
還好沒有刪除記錄。
她醞釀了一下情緒,才撥出去。
很久都沒有人接聽電話。
正在她打算放棄的時候,電話突然通了,她馬上說:「您好,我是蒲晨來。對不起,這個時候打擾您……」
聽筒裡靜極了,不知道那邊是不是羅焰火,甚至是不是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