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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杼才不管眾人怎麼想的。
他在所有人越瞪越驚異的注目下，撐著病體給姒少康行了個半禮：&ldo;孩兒見過父王。&rdo;又道，&ldo;季杼見過阿姊。&rdo;
我肥著膽子受了，趕忙也行了一禮：&ldo;子午見過大公子。&rdo;
局勢在眾大臣眼中變得更加迷亂，但誰也不好擾了季杼靜養，姒少康簡單吩咐幾句，就令眾人散了。
走在廊間，我與那長臉老頭正巧成了個對排。
老頭努力慈祥道：&ldo;小丫頭你就是嘴巴太不客氣，才遭人記恨，這不，今日就被報復了吧？&rdo;
我毫不乖順道：&ldo;是您幾個不動腦子，我奉命守衛大公子，下手的機會多得很，何必選今日當眾動手，等著被抓嗎？&rdo;
於是老頭子吹鬍子瞪眼地走了。邊走邊罵&ldo;有軍功了不起啊！&rdo;
姒少康在後邊搖頭笑道：&ldo;小時候跟個大人似得，長大了反倒成了小孩子。&rdo;
前頭的染娘腳步頓了頓，又若無其事地繼續走著。
我目色微冷，卻還是沒多說什麼。季杼被刺時染娘就在一旁，卻沒能阻止，這個責任是必定要付的。但她說話滴水不漏，想要讓她和牧景天一樣下獄是不可能了。更何況這是姒少康的家事，還是讓姒少康自己去處理得好。
次日晨，迪七趁給季杼拿藥的機會在膳房揪住了我。
我如今已不是侍衛池霧，不再會三天兩頭的和他碰到，所以他甫一拽住我的衣袖就連珠炮兒一般問：&ldo;怎麼回事啊怎麼回事！我可聽說，先是你被冤枉成要刺殺大公子的，然後不知怎麼牧霞就死了，牧景天帶了人來要殺你，吼這麼精彩的戲碼，居然被我給錯過了！你快給我講講，昨晚到底什麼個情況嘛！&rdo;
&ldo;沒什麼。&rdo;我開啟他的手：&ldo;牧霞想殺季杼，染夫人為了她兒子的未來，便把我的身份透露給了牧景天，讓牧景天助牧霞成功，順便嫁禍給我。牧景天為了他那個死在我手上的兒子，也為了那唯一還活著的女兒，就同意嘍。然後故意製造了騷亂，將夏後引走，又帶了人來重夏殿，想要將我當場殺死，這樣就算夏後回來發覺不對，木已成舟，他也報了殺子之仇，而且有染夫人的幫助，清除痕跡，將一切都推給我，也變得很容易了，不是麼。&rdo;
迪七目瞪口呆：&ldo;染夫人！這……還好要你死沒那麼容易。可這牧景天什麼意思，牧和純屬自作自受，而且他一家大多死於寒澆之手，你殺了寒澆，也算為他報仇，他怎麼不感激你還來陷害你呢！&rdo;
我垂下眼：&ldo;誰知道呢，人心向來最難測。&rdo;
昨晚，姒少康將我拉住，等眾人皆都離去後，問：&ldo;你讓我給季杼戴上護心鏡時就全猜到了，對不對？&rdo;
我默然，他又問：&ldo;既然如此，為什麼還非要置自己於險境？除掉牧霞不只這一種方法，你應該也很清楚。&rdo;
當時，我是怎麼答的？
我說是，然後說：&ldo;但我想賭一把，賭一把她們不會對季杼出手，不會對……我出手。&rdo;
相識數十載，相伴無數日，面對這樣的人，誰沒有幻想呢？
直到那些與你最親近的人真的對你出手之際，怕是招招斃命，覆滅難躲了吧。
迪七還在擦眼睛，我嘆口氣，復而笑問：&ldo;我說迪七大人啊，你身為夏後身邊人，理應訊息最靈通了，怎麼，此等傳遍全夏宮的事，你還要來問我？&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