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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寒磣俺嗎?您要是那邊有啥親戚,告訴俺地點俺替您捎回去,那還差不離。要不俺不要.您要是不說清楚,俺五十也不要啦!”
董榆生真不知說啥好。丁阿姨和他一家的關係他能給這位山東大哥說清楚嗎?想了想.他說:
“老哥,我有個知近的親戚,也是你們聊城人,可是人現在不在聊城。我代表這位親人給他的鄉親解決一下困難,您也不要推辭,誰讓您也是咱聊城人呢?”
“聽您這麼一說,多少還有點卯。大兄弟,不知您那位親戚住哪莊?”
“您別問了,具體地方我也說不清楚。”
“要是這麼說,也別敗壞了您一片心意。伍佰塊錢中間劈開。您留一半,俺收下一半。二佰伍,忒難聽,俺就收二百吧!”
推來讓去,山東司機算是收下三百。山東司機裝上錢,二話不說,很快跳到車上,掀開棚布,扛下兩麻袋紅薯。小車後車箱裡塞不下,又倒到駕駛室後排座墊下。還不算,山東司機又從他的駕駛室裡背出一布袋子大紅棗,放到董榆生駕駛室後座上。一切辦妥,山東司機這才拍拍手,笑嘻嘻地說:
“大兄弟,這袋子棗,也是俺聊城的名產,是俺家樹上結的。本是給這邊的朋友帶的,下回我給他再捎,您帶回去也讓家裡人都嚐嚐,算俺的一點心吧!……”
山東司機的話還沒說完,又陸陸續續過來幾個。這些山窮水盡的漢子,實實在在到了難處了,錢被罰光了不說,還把人家的油抽走,世上也真有這樣的怪事?董榆生想,高原縣要是再這樣,就完了!這個說:“師傅,你把我的身份證押上。”那個道:“師傅,我車上的工具、千斤、還有個備胎,都給你留下。”董榆生擺擺手說:“師傅們不要說了。我帶的錢不多,你們分分,湊個油錢吧!”
董榆生給汽車加上油,驅車上路,才忽然覺得腹中飢餓。折騰了半天,別說午飯,早飯還沒吃呢!不由得順手摸摸所有的口袋,然後他笑了,囊中和腹中一樣,皆是空空如洗。無奈,他抓一把山東司機送的紅棗。一顆一顆放到嘴裡,好甜小車如飛一般朝涼水泉子奔去。
下卷 四十二、遠方歸客
涼水泉子大路上駛來一輛夏利出租小轎車。由於人們對這種型別的車早已司空見慣,所以也懶得理睬,更不要說好奇地圍成一圈看熱鬧。所以當小車停在村口的時候,幾個小孩偶而看幾眼就蹦蹦跳跳而去。隨著車門開啟緊跟著走下一位瘦高的老人,他的背稍有些駝.腿腳也不是很靈便,走起路來顯得蹣蹣跚跚。老人徑直走到一位差不多和他同樣年齡的老者身旁,那位老者身體卻比他要強壯許多。老者肩上斜掛一隻碩大的背鬥,裡面裝滿諸如牛驢馬糞之類的可燃物,這是用來摻些煤末、麥草、桔杆等燒炕用的必備品。老者見瘦高老人朝他走來,他就停下腳步,駐足等待。瘦高老人笑笑,臉上堆起很多很多的皺褶,並且露出兩排隱約有幾顆假牙的牙齒。瘦高老人做完這些表情以後,也沒有急於說話,而是從西裝口袋裡拿出一盒香菸,從裡面取出一支雙手遞給背背斗的老者。老者用手背擋了擋,意思是他不習慣這種洋菸,並順手指了指脖子上掛著的旱菸鍋兒和旱菸袋。在做這些動作的同時,他的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對面的老人,他想急於聽明白對方到底需要他做什麼事?瘦高老人不緊不慢地把香菸仍舊裝回到自己的口袋裡,這才開了口:
“老哥,麻煩您打聽個人。男的姓朱,叫朱什麼臣?女的姓趙,叫不上名字,兩個人年齡差不多八十好幾了。您能不能告訴我有沒有這麼一家人?”
瘦高老人比比劃劃,說了半天.背背鬥老者終於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仰起腦袋思索了好一會,嘴裡吐出一長串姓朱叫朱什麼臣的名字:
“‘臣’字輩是我們的長輩。活著的有朱儁臣、朱貴臣、朱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