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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窗玻璃上有半點汙垢。榆生換下來的髒衣服,他立刻洗得乾乾淨淨,疊好再放到榆生的床頭。榆生的幾雙皮鞋他擦得都能照出人影兒。中午榆生睡午覺,他掇一隻小凳守在門口,不讓人喊,不讓人鬧,甚至連唧唧喳喳的小麻雀,都被他轟得遠遠的。早上,他看一眼榆生的臉龐,一整天心裡都樂滋滋的;晚上他瞅著榆生歸去的背影,就像丟了什麼,無精打采的。榆生夜間出車,他都要站在大門口。不論是颳風下雪,天寒地凍,他一動不動地候在那兒。直到榆生的車回來,把車開進車庫,脫衣服上床,他才離去。碰到請客吃飯,有人給榆生灌酒,這個平常滴酒不沾的老人,總是搶著把酒倒進自己的口中……。他的一切是榆生,榆生是他的一切。當初榆生他爹起名字,榆生不就是“於生”嗎?這個傳貴老弟,處處事事,都顯示出他的無私和高尚。
榆生常說:“表舅,別累著,歇歇吧!”
他聽了這話比吃了蜜糖還甜,應聲說:“沒事沒事。表舅吃了你的藥,這身子骨可結實多了。”
雙龍山林場來人說看林子的老耿頭家中有急事需請幾天假,請董榆生幫忙派個人頂兩天。當時於佔水在跟前,聽到這訊息他就說:“
“榆生,派我去吧?”
董榆生猶豫再三,還是下不了決心,說:“表舅,您身體剛好,還是另找人……”
“我能行!”於佔水脖子上青筋暴起老粗,臉也漲得紅紅的,拍拍胸脯子說,“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董榆生拗不過,只好讓他去。臨行前,榆生囑咐他:
“表舅,雙龍山的林木雖然不歸我管,可那卻是國家的財產。那是甥兒帶著人一棵一棵栽出來的。您多操點心,防止歹人盜伐……”
於佔水說:“榆生你放心,只要表舅在,誰掐一截樹稍,我就和他拼命!”
山上的林木有胡楊、松柏、白樺、早柳,還有不少榆樹。於佔水撫摸著這些樹木,發出無限的感慨,人工栽植了這麼大一片山林,多不容易呀!他暗暗揣摸著,哪一棵是榆生栽的?似乎哪一棵都像哪一棵都是。看到樹就像看到榆生看到他的兒子,榆生愛樹他也愛樹,每棵樹都經過榆生的手,他撫摸著樹杆就像觸控到兒子的手臂。他遐想著,如果有一天榆生叫他一聲“爹”,那該有多好啊!想想自己都覺著可笑。他不敢奢望,榆生沒吃過他一口飯,沒穿過他一件衣,還因為他背了多少年的黑鍋,憑啥把他叫爹,他有什麼資格作父親?作為補償.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要認認真真做好每一件榆生要他做的事,為了榆生的事.他恨不得拼上老命。
夜裡,寒風料峭,涼氣襲人。林子裡的野狼在不遠處發出陣陣哀嚎。於佔水不怕那些野獸,他知道野獸是不會破壞樹木的。通常他都要打著手電筒,提一根棍棒,一夜要巡視幾趟。他怕有人趁他熟睡之際,砍掉幾棵樹,日後他怎麼向榆生交待?
過了半個多月,老耿頭還沒來接他的班。於佔水巴不得老耿頭晚來幾天,讓他在山上度過這個冬天。於佔水不知道老耿頭的為人如何,責任心強不強,是不是經心經意看護這片山林?這中間榆生曾經幾次派人給他送過食品,還有不少新鮮蔬菜。並一再囑咐他要注意安全,夜裡聽到狼啊啥的千萬不要出門以免危險。其實山上的小屋裡啥都不缺,大米麵粉,洋芋粉條凍肉,燒的用的,足夠他的用度。榆生這孩子為人處事真真地就像他爹一樣厚道實誠,心裡頭還時常牽掛著他這個表舅。說到危險,有啥危險?偷樹的都是賊,歷來都是邪不壓正,哪有好人怕壞人的道理?
快到二十天的時候,山上來了一夥子人.開著東風車,手執手電據,腰裡彆著砍山斧,說是奉縣林業局封局長還是洪局長的指令,要來山裡伐樹,城裡搞建築等著急用。
於佔水兩手一伸,連搖數次,說:“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