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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不吃長飯,包餃子。迎客餃子送客面,等你兄弟回來叫他割肉去。明天一早就讓你兄弟開三馬子(手扶拖拉機)送送你。見了你婆母,聽說還有個八十多歲的老爺爺,要懂禮貌,別說話沒高沒低的,讓親家笑話,說咱們少家教……”
吳天嬌紮上圍裙,邊洗手邊說:“媽,我知道。你女兒又不是小孩子。”
吳大嬸不理,仍舊自顧自地說:“稱呼什麼好呢?他們那地方叫‘娘’,你也就跟著叫娘吧!別叫阿姨、大嬸啥的,顯得外氣。叫親熱些,自然些,叫你婆母娘聽著也高興……”
吳天嬌嫌媽媽嘮叨,不耐煩了,嗔怪道:“媽,看您頗煩不頗煩,我是去相親,又不是出嫁……”
“媽怕你想不到,落下個不好的影響,以後婆媳關係就不好處了。”
“榆生的娘就是我的娘,咋能不好處呢?”
“丫頭這話對,交人就是要交心,聽說你婆母娘也是個苦命人,你去了多住兩天,侍候侍候老人,也儘儘人子之道。”
吳天嬌剛把面和好,弟弟天順就回來了。吳天嬌姊妹四個,大妹叫天英,二妹叫天琴,都出嫁了,家中只剩個小弟,也二十二、三,尚未成家。吳天順把三馬子〃奇〃書〃網…Q'i's'u'u'。'C'o'm〃一放好.就興沖沖往家跑,人還沒進屋,嗓門先到了:
“媽,我割肉回來了,咱們今天吃餃子吧!”
吳大嬸咧嘴笑了,大聲說:“正好,媽剛說等你回來割肉去呢!尕娃你看誰來了?”
吳天順扭頭一瞅,忙喊道:“大姐,我就知道大姐今天回來,要不我怎麼就割肉呢!
“你怎麼猜那麼準?”吳大嬸問道。
“你沒聽見早晨起來喜鵲叫嗎?”吳天順做個鬼臉,笑嘻嘻的回說。
“喜鵲窩壘到門口樹上,那天不叫個十回八回的。你是嘴饞了吧?”吳大嬸笑道。
“也真是。”吳天順摸摸後腦勺,不好意思的說.“小時候,一年到頭吃不上一回肉,也試不來啥。現在倒好,三天兩後晌吃肉,還老是覺著不過癮。”
“那是你趕的世道好。”吳大嬸說,“那時候你想吃肉?人都沒飯吃,哪裡有糧餵豬?”
“媽您別給我憶苦思甜了行不!我姐人家是當官的,政策不比你懂得多?”
吳天嬌說:“別賣嘴了。快去洗洗手,你擀片兒,我包。叫媽吃個現成的。”
吳天順說:“大姐你高抬我了,我有那本事嗎?”
吳大嬸從炕上下來.說:“丫頭我來吧。你兄弟是咱們家的頂樑柱,咱得照顧著點。”
吳天順不高興了,說:“媽您說啥呀?誰讓你們照顧了?裡裡外外我啥活不幹?叫我大姐聽了還以為我是二流子呢!”
“誰說我兒子是二流子?”吳尚義扛一把鐵鍁,在院子裡就接上話碴。他放下手裡的鐵鍁,拍拍土、跺跺腳,正要進屋,吳天嬌從屋裡迎出來,喊一聲:
“爹,您回來了?水打好了,先洗洗臉。飯就好,咱們吃餃子。”
吳尚義一看女兒,高興地說:“天嬌,公家的事忙嗎?這回可有些日子沒回家了。你媽可想你著哩!天順,快打酒去,你大姐來了,咱們高興高興。”
吳天嬌攔住說:“天順別去。爹,我這兒給您帶了兩瓶酒。”
吳大嬸說:“這酒別動。明天你不是走親戚去吧?”
吳天嬌說:“又不是什麼好酒,皇臺,三十塊錢一瓶。明天不會再買嗎?”
吳尚義說:“三十塊一瓶呀!不喝不喝。有五塊的川酒隔三岔五地喝著,就過年了。好酒還是留著送人吧!哎,天嬌,明天走哪家親戚?
“咱家有多少親戚你還能不知道?”吳大嬸接過話茬,埋怨老伴說,“你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