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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他就和她好。在他看來,一個男人活在世上有兩樣東西最能體現他的存在價值,一樣是權,一樣是錢。這一輩子權大概是和他沾不上邊了,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掙錢,掙大把大把的錢。掙得家裡放不了,掙得銀行裡存不下。如果這一點也做不到,那他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無能的人了,既然那樣了他還有什麼資格高攀人家省城裡的大幹部。大概是壓抑的時間太長的緣故,董榆生的思想有些變形,有時候他也想改變一下這種近乎頑固的思維,但是他說服不了自己。他曾經是想當官,但最終還是落空了。究其原因不是因為他沒能力也不是因為他沒機會,確切地說是他生不逢時。一個人的命運並不完全掌握在自己手裡,人算不如天算,更多的時候起決定作用的是老天爺。老天爺是誰?董榆生不是傻瓜,自然心知肚明。他清楚不過是誰給了他如今這難得的發財機會,當初一個“以工代幹”足足讓他高興了好久,似乎是拾了個金元寶似的。如今他不想那些了,他要一門心思掙錢,為鄉親不假,為自己也沒錯,他就是想驗證一下自己到底是不是那塊料。
附近車站的鐘樓已經敲響了午夜的時鐘,董榆生的兩隻眼睛還睜得一樣大。他之所以選中這塊地方睡覺,是因為在這兒可以直接看到那個他心儀中的視窗。現在倒好,視窗是看著了,他的睡眠也跟著丟失了。這麼晚了,那個溫馨的視窗還亮著燈,莫非她也像他一樣也再思念著他?他不知道那個視窗如今換了主人沒有?他也不知道在這個夜晚那個視窗的主人在幹什麼。他不能想那麼多,他也想不了那麼多。假如有一天她果真當了科長、處長之類的高官而舍他而去,他以為這也很正常,誰見過水往高處流?懷揣一顆平常心,善待世間人和物,這不是他董榆生的專利,中國的老先人歷來就有這種主張。董榆生想,如果你真心愛一個人,那你就應該設身處地地為她想,不行就換一個位置來考慮。她剛進入社會,她還很年輕,給她一點時間,也許明天的她和今天的她已經相去甚遠了。那時他怎麼辦?他沒想過他怎麼辦,他想不了那麼多。
這樣想罷,董榆生頓覺心中坦然了許多。剛剛有了些睡意,猛聽到商店裡傳出嘁嘁喳喳的說話聲:
“你為啥不和侯梅生離婚?原先你說你離了怕董榆生乘虛而入,現在董榆生回家當農民去了,你還怕誰?”這是何萬紫的聲音。
董榆生早聽方千紅說何萬紫進城當了營業員,原來竟是這家商店。
“廢話,離了還不是白離!你媽嫌貧愛富,她不會同意我們結婚。”
董榆生輕蔑地搖了搖頭。
“你不是說你快要當副縣長了嗎?當了副縣長我媽還能有啥話說?”
“報上去幾回了。上級的意見說是我在文革中整過人,是三種人,一直壓著不給批。”
“聲音小點,我來時看門口睡倆人。”
“管哪些?幾個臭盲流,聽到咋地,能把我的球咬掉?”
“早上你起早點從前門出,當心人看見,單位上說閒話的不少了。”
“知道了小姐,你放麻利點成不成?我都等不住了……”
董榆生一陣發嘔,心裡恨恨地罵道:“這種貨也能當副縣長?方國祥真瞎眼了。”他想換個地方睡,扭頭搖了搖秀才,秀才睡得跟個死豬一般。別說喊醒,真要來幾個歹人,殺了腦袋人還在夢中呢!真是不主事不操心、誰頭上著火誰自己著急啊。董榆生無奈,只得耐著性子強迫自己快入睡。
他迷迷糊糊剛打了個愣怔,猛聽見卷閘門“嘩嘩啦啦”一聲響,朱桐生從店裡出來,腳踏車擋了一下,踉蹌了踉蹌,朝門口的秀才狠狠踢了兩腳,嘴裡罵道:
“起來起來,他媽的臭要飯的!不會到省委門口去睡嗎,那兒又寬暢又涼快,還有人給你站崗放哨哩!”
人走了好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