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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西塘——夢裡的水鄉古鎮。驀然置身於這等美景中,我自然有些不習慣,經歷了十幾年的提心吊膽後突然得到解放,讓我有種自己終於修煉成仙的感覺。我卻是偷吃了丹藥才修成正果的,因此那顆心便格外不踏實,總覺得有什麼東西還放不下。
旅途中,我享受寂寞,也最怕寂寞。我怕我會思念,我怕我會忍不住為了我愛的人回到那個巨大的牢籠。北京,原本是我想居住一生的地方,但此時的我想到這兩個字卻會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壓抑,一種奪命般的窒息感。
我想過寫信給十四,但在養尊處優了十幾年後的我實在弄不懂古代傳信的方式,到底是不如原先在府中萬事有人打點方便。我有些懊悔自己沒弄懂一些基本的生活常識就貿然出門。
在懶懶散散地玩了三個月後,我決定暫時住在烏鎮。向路人問了可以投宿的住家後,我步行行至於目的地,一手扛著行李,一手輕輕敲了敲有些老舊的木門。不一會兒,便有一個面板白皙的年輕女子前來開了門。
“有什麼事嘛?”女子的南方口音並不算重,語氣較為親和。
我儘量使自己露出一個自然點兒的微笑道:“我想投宿……不知方便嗎?”
女子聞言點了點頭,微笑著讓開身,示意我進門。
我收拾好了行李後便住了下來,幾日後我便與這女子熟識。她叫蘇月夜,丈夫在外地做生意,和婆婆帶著一個不到四歲的小女兒居住在此。江南小鎮普通人家的生活也算愜意,不知不覺中我又度過了兩月。
這日我終於確切地打探到了師傅的訊息,此時他人正在安昌,就是我所居的烏鎮不遠處的小鎮。於是我簡單收拾了番前往安昌。想要找到他所在的書社並不難。他在當地竟是十分出名。
我遠遠地望見,錯落有致的翻軒綺樓、曲折幽深的石板小巷盡頭,一位少年公子一身墨色青衫,手執搖扇,翩翩而立,竟與當年初見時無異。我不由讚歎師傅的美麗。我忽然覺得眼角很酸澀,竟流下淚來。我伸出袖子抹抹眼淚,畢竟已經多年不見了。
待我蹣跚地走到他面前,他已愣住,那雙深墨色的眼中露出明顯的驚訝與興奮。我們一時都不知如何開口,只是互相凝視著,空氣彷彿凍結了一般。
“你……”
“你……”
卻是同時開口了。
“我……”
“我……”
我們都笑了。
他把我讓進屋裡,卻還是不知如何開口。我只有先打破尷尬道:“久仰墨先生大名。小女子姓沈,單字一個‘婉’。仰慕先生才學已久,還望先生不拘泥於封建禮教,指點婉兒幾句詩文。”
他錯愕一剎後卻也反映過來這裡人多嘴雜不是可說話的地方。於是點點頭,把我領進一個不大不小的房間,看樣子是專門供他休息的屋子。
“你……怎麼會來江南?”他微微眯起好看的雙眼問。
“一直想來唄。你知道的。”我故意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
他冷靜地問道:“十四爺呢?”
我就知道他會問這個,知道與他裝傻充愣也沒用,索性向他坦白道:“他至今還不知道我的下落。是我自己偷跑出來的。”
他聽了有些驚訝,卻也很快鎮靜便下來,似乎在意料之中似的。“我早知道你會這樣,永遠不像個皇家福晉的樣子……”
我笑嘻嘻地對他說:“師傅,事到如今,你只有勉強再認我這個不成器的徒弟一回啦。您總不會親自把婉兒遣送回京吧?”
他無可奈何地搖搖頭,挑眉問道:“婉兒……沈婉,這個名字你是怎麼想出來的?倒也雅緻。可有什麼典故其中?”
我暗笑,這是我高中時候起的筆名。“十歲時,我讀了陸放翁(1)與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