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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景州自她掩在桌下的手上收回目光,淡淡看了眼自己手上被她無意一觸即離,隱還留有她手上涼意柔軟的手背,清冷莫測的眸看著她鎮定如常的臉,溫聲帶笑道:「南木姑娘之意我已清楚,且容我思量一番,再請教姑娘可好?」
「溫公子客氣,自是可以。」
南榕略鬆口氣,在這個不存在她所知的歷史中,卻規矩與古代極相似的大夏朝,要找一件令失明者能做的事情幾乎可說是強人所難的。可卻也如她方才所說,她無法心安理得白吃白喝住在他人家中,便是她或不會久待,也想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既是讓自己可多少了解這裡的事物風俗,也是想將二者之間的關係劃分明確,若真無法再回去,日後也算在此有一技之長可做謀生之能,不至於不明不白的做了一個他人豢養,一無是處的女人。
「世間女子讀詩書者有,不通文墨者有,卻精通數算的女子倒少有聽聞。且據我所知,精通此道者向來只傳於家中男丁或學生,似南木姑娘精通此道的女子更是難得,」
南榕心絃微緊,正欲藉口作答,然溫景州好似只是隨口感嘆,並無要她回答之意,便長身而起,洞徹人心的深邃雙眸俯視著神色微緊的女子,淡淡勾了下唇,邀請道:「雖不知南木姑娘會留下多久,但終是居住之所,不知姑娘可願隨我府中一遊?」
南榕只稍稍一頓,便欣然應下。
主人和下人終歸是權重不同的所在,她可以對婢女可能無心的詢問以微笑婉拒,但卻不好對目前她借宿的主人家避而不答,
畢竟是她主動且自願別有用心的留下,就算她不會實話作答,也仍是需要費心應對,而她無法保證自己的話或是神情是否能夠做到讓人信以為真不會懷疑,
若弄巧成拙,於她未知的現狀來說只會平添難堪,是以,能夠彼此不多深究,讓她能夠順利回到熟悉安全的世界,或是摸清了這裡的生存規則,能夠幸運的擁有自己的安全,是最好不過的。
就目前來看,這位溫公子應對她沒有什麼惡意,畢竟以她眼下比弱女子還不如的狀況,他若包含壞心,昨晚便會有所作為,只是不知,他方才所言是真是假,到底有沒有看到她是如何出現的。
而他又真的只是單純的好心,還是另有所謀?但不論是哪一樣,她都得明知,故犯。
溫景州似是不曾察覺身側女子時而凝重時而豁然的氣息波動,他刻意放緩了步伐讓她可以跟上,與她介紹府中景緻方位時,時不時與她溫聲提醒轉向前行,但卻始終與她保持距離不曾自以為是將她作個無能的盲者攙扶或是不耐催促。
他這樣體貼有度的做法,自是令南榕覺得安全放鬆,出了那片她自以為縛的院子,雖有對陌生環境未知的慌懼,但更有心情開闊之慨,尤其在鼻息盈滿各種花朵的宜人芳香,感受著溫暖舒適的陽光照耀時,整夜未眠的眼澀腦漲,以及忽臨異世的緊張戒備,在這一刻都通通遠離消散了些,
她不覺閉了眼,光潔白皙,如清水芙蓉的臉上緩緩露出一抹真心醉人的笑意。
春日高照,萬裡無雲,
奼紫嫣紅迎光怒放的繁花,乾淨單純放下戒備綻放柔軟的女子,都是那般直白美麗且引人側目,落在旁人眼中,只覺百花應如是,美人當如斯。
溫景州清冷的眸只在身側可用美麗美好來形容的女子臉上停駐幾息,便神色如常收回,能夠給她這短暫的安然舒心已是他留了情面。
而他終非為美色所動無所事事之人,今日他已在這女子身上耗費了不少時間,不覺生暖的眸重覆深色,再看了眼一無所察的女子,不曾猶豫便開口打斷了這可令石心軟化的一幕。
「再往左行有一座白石小橋,橋中有一座六角觀亭,橋下荷蓮遊魚怡然自得,夏日時置身其中是為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