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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十月,月末。
西洋殭屍的事情已經過了半旬有餘。
義莊迴歸了日常。
文才為小殭屍準備了西紅柿,又給肥貓倒了貓糧。
掃了院裡的落葉,在地上灑了水,拿著抹布去擦窗戶,修剪盆栽的枝葉。
秋生騎著腳踏車來到義莊,和文才道了早,去廳堂上了香。
進了裡屋,看到許仙在畫符,沒有上前打擾,尋了一個地方坐著功課。
書房九叔在用,在製作冥幣。
先是描出樣板,再臨摹上色,寫上金額,加蓋私印,捲成一捆放到一旁。
修行是義莊的日常,文才還未踏足,就把雜活全攬了過去。
風捲殘雲,暮色沉沉。
閒來無事的時候,文才才會想著去修煉。
道法貼合自然,《太上三五都功經籙》自然也是。
文才一朝入道初掌氣感,步入天真階。
九叔連活都撂了,不住的點頭。
晚間吃飯時更是六菜一湯,是醉仙樓送來的。
有回鍋肉、火爆腰花、番茄炒蛋、炒小白菜、麻婆豆腐、青紅椒炒玉米、酸蘿蔔燉老鴨。
一壺糟黃酒,酒色淡黃、芳香幽雅,既有白酒濃香,又有黃酒甘甜。
九叔悠悠品著美酒,一小口一小口的小酌,偶爾夾次菜。
就著徒兒狼吞虎嚥的樣子下酒,不禁生出幾分感觸。
不容易啊,文才這榆木腦袋總算是鐵樹開花迎來了新春。
不錯不錯,當小酌一杯。
唉,秋生性子跳脫、三分熱度,要是沉穩些就好了。
心生鬱悶,當小酌一杯消愁。
只有這便宜徒兒,表面嘻嘻哈哈,卻是心事最重。
喜歡把事藏在心裡,只怕遇到難以開解的事情鑽牛角尖啊,傷人又傷己。
心生擔憂,這杯酒卻怎麼也提不起來。
三徒弟各有各有的缺點,手中的酒都不香了。
看著他們還在沒心沒肺、你搶我奪的吃菜,沒一個像樣的。
九叔突然一怒,重重哼了一聲:“看你們像什麼樣子,餓死鬼投胎沒吃過飯嗎?”
三人吃的滿嘴的油,腮幫子塞的滿滿的,盯著最後一根鴨腿。
視線交集產生激烈的火花,他們蠢蠢欲動。
畢竟,一個大學生能有多正常,青年是多變的。
聽著九叔的訓斥,頓時偃旗息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交流,不約而同的放慢了速度,斯文的輕嚼慢嚥。
九叔滿意的點點頭品起美酒來,心想著。
文才跟了自己十來年,一把屎一把尿養大的,確實不是個修道的料。
往後為文才討個媳婦,為他換個活計,過安穩日子便好。
秋生要顧著他姑媽,兩邊來回跑確實不容易。
而且老養其小,小養其老嘛。
秋生是要回去繼承胭脂店的,不能守著義莊。
許仙修行兩月有餘,可窺形神俱妙的境界,神仙有望啊。
只是每逢提及家人親屬時,他尤為沉默,等夜深人靜時坐在房頂之上望月。
月、月……
從古至今,月亮寄託了多少人的思念。
月最為傷人啊。
九叔突然心疼三徒弟,放下酒杯,拿起筷子為他們夾菜,和藹的說道:“多吃些,多吃些。”
秋生瞪大了雙眼,文才嚼著小白菜差點噎死,許仙也很遲疑。
這怎麼說變就變。
不會有詐吧!
吃還是不吃?
三個人又是一番的眼神交流,最終決定——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