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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的起道士、出的起錢的,大多都是達官貴人,返鄉是要講究一個體面的。
許仙若有所思,接下來幾天也印證了九叔的感慨。
客戶到家之後,主家嚎啕大哭,鑼鼓喧天,白紙冥幣灑滿了天。
突出一個狗大戶的氣質。
許仙也逐漸適應了這種生活,腿也不痛了,腰也不酸了。
日出而休,日落而行。
直到又一夜,陰雲遮蔽月輪,霧氣瀰漫,陰氣滋生。
九叔忽有驚悸之感,叫住正打瞌睡的許仙,開口道:“不知哪路神仙當面,茅山弟子路過此處,還請行個方便。”
途中不是沒有遇到過精怪、小鬼,九叔輕而易舉的就解決了。
還從未如此謹慎過,許仙退至九叔身後,本想搖鈴鐺讓客戶擋在身前,沒成想卻失靈了。
這一刻,許仙多想九叔懷裡抱的是他,而不是肥貓。
“我乃常熟孫君壽,在此處迷失了路,看你們形形色色如此多人,特來詢問來路,還望道君指點。”
在許仙自怨自艾時,霧中走出白衣男子,頭戴羽冠,腰配玉環,左手背腰,右手持扇放置胸前,好一個俊郎君。
許仙瞪大眼睛,心中的自怨又強了幾分,警惕悄然鬆懈,升起幾分好感。
返舌內向喉,咽液三過,九叔又以左手第二、第三指,捻兩鼻孔下人中穴位。
故意出聲,掩飾動作道:“我們也是過路人,不識路的。”
“怎會?路旁有一罈甕,甕中有一骷髏,你們明明見過,為何說不曾?”
孫君壽不解,撩起衣襬大步向前,誓要問個明白,為何欺騙於他。
許仙也很疑惑,他有些印象,模糊的記得是有一罈甕的,九叔為何說謊呢?
他絞盡腦汁想著在哪兒見過。
雙手抱住頭,想的頭痛欲裂,使勁的拍打著腦袋,他迫切的想知道在哪兒。
他記得,他見過的。
許仙想起來了,在他腳下。
他低下頭,果然有一罈甕。
壇甕裡面有沒有孫君壽找的骷髏呢?
慢慢蹲下身子,許仙屏氣凝神,掀開蓋子。
咦?
九叔怎麼在壇甕中?
對了,九叔就是那骷髏!
九叔想害我,孫君壽是來救他的。
他本是常熟一苦命人,家遇大旱,顆粒無收,是孫君壽看他可憐收為書童,兩人親如兄弟。
今日,他陪同公子游山玩水,竟被妖道貪圖錢財,逃亡中他不幸被妖道所擒,公子不顧危險捨命相救。
想起前後往事,許仙憎恨的看著壇中的九叔。
他渾身冒著黑氣,雙目有火焰升騰。
孫君壽驀然停止,指著九叔身旁的壇甕大笑著:“道士,你怎麼能騙我呢?這不就是我要找的壇甕嗎?”
九叔眼睛一掃,發現許仙不見了蹤影,卻平白無故多了一個壇甕。
壇甕冒著黑氣,甕中似乎有火焰在燃燒。
他何時施的法?
九叔神色凝重,捻穴三十六下,再叩齒七通,以左手心掩住鼻子,微閉眼睛,大動刀斧,唸唸有詞:
朱鳥凌天,神威內張。山源四鎮,鬼井逃亡。神池吐氣,邪根伏藏。魂臺四明,瓊房玲琅。玉真巍峨,坐鎮明堂。手揮紫霞,頭戴晨光。執詠《洞經三十九章》,中有辟邪龍虎。截嶽斬崗,猛狩奔牛。街刀吞槍,揭山程天。神雀毒龍,六頭吐火。啖鬼之王,電豬雷父。掣星流橫,梟嗑駁灼,逆風橫行。天禽羅陣,皆在我傍。吐火萬丈,以除不祥。群精啟道,封落山鄉。千神百靈,並首叩顙。澤尉捧壚,為我燒香。所在所經,萬神奉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