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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穴裡的陰土沾著黏膩的腥氣,林晚秋的帆布鞋陷入半尺深的腐殖層。
左眼血斑突突跳動,陰陽眼開闔間,她看見四面土壁滲出暗紅色經絡,像是無數血管在青磚裡汩汩流動。
那些嵌在牆縫的陶罐突然齊齊震顫,罐口飄出磷火般的幽藍光點,將迷宮映得鬼影幢幢。
"艮位三丈,坎水倒流。"林晚秋用尾戒在掌心刻出血痕,借痛楚維持清醒。
青銅獸首吐出的命盤殘片正在腰間發燙,卦紋投影在青磚上化作跳動的金線。
她跟著忽明忽暗的光影疾行,突然踩中塊鬆動的方磚——磚縫裡竄出八條青鱗蜈蚣,每條都長著嬰孩的哭臉。
蜈蚣群撲來的剎那,她扯下頸間紅繩。
胎記上的古篆咒文泛起血光,竟將最前頭的三條蜈蚣絞成肉泥。
腥臭汁液濺上臉頰時,背後傳來機關轉動的轟響,整條甬道突然向右側傾斜四十五度。
林晚秋抓住牆縫裡凸出的青銅燈臺,燈油潑灑在蜈蚣群中燃起青焰,哭嚎聲裡混雜著焦糊的肉香。
"巽風當避,離火焚心。"她默唸著林氏家訓,指甲摳進燈臺雕花的凹槽。
掌心突然摸到塊凸起的八卦紋,陰陽魚眼的位置殘留著新鮮血漬——是沈心雨特有的茉莉香混著鐵鏽味。
林晚秋瞳孔驟縮。
三天前在鎮衛生院,沈心雨給她包紮傷口時,血珠也曾落在同樣的八卦紋上。
記憶如刀劃開迷霧,她顫抖著將尾戒按進陽魚眼,燈臺竟順時針轉了三圈。
腳下青磚轟然開裂,露出條向下的石階,臺階上散落著褪色的紙錢,每張都印著雙魚銜尾的圖騰。
地底傳來鐵鏈拖曳聲,比祭壇上的動靜更令人毛骨悚然。
林晚秋剛踏下兩級臺階,頭頂突然降下鐵柵。
生鏽的柵欄刻滿鎮魂咒,她翻身滾進暗室時,後頸胎記如同烙鐵般灼痛——這是當年爺爺給她種下的守墓人禁制在示警。
暗室四角懸著人皮燈籠,火光將牆上的壁畫照得忽明忽暗。
林晚秋湊近斑駁的彩繪,呼吸陡然凝滯。
明代服飾的工匠正在雕刻五行命盤,而監工者黑袍上的雙魚紋,竟與沈心雨胎記形狀完全重合。
壁畫末尾,童女被推入井中的瞬間,井口浮現的蝴蝶尾戒刺得她眼底生疼。
"原來從萬曆年間就開始"她突然聽見滴水聲,轉身時險些撞上倒懸的屍骸。
那具風乾的屍體穿著九十年代的的確良襯衫,胸前彆著鎮中學的校徽——正是三年前失蹤的教導主任。
屍身手指插進自己眼眶,在磚牆上刻滿血字:五行顛倒處,生死同歸路。
腰間命盤殘片突然發出蜂鳴,林晚秋倒退兩步撞上供桌。
香爐裡插著三根人骨香,青煙扭曲成沈心雨的臉。
供桌上的銅鏡映出她身後景象——壁畫裡的監工不知何時走了出來,枯槁的手掌正搭在她肩頭!
"晚秋!"
鏡面炸裂的脆響中,沈心雨渾身溼透地破門而入。
她髮梢滴落的水珠在半空凝成冰錐,將那隻鬼手釘在牆上。
林晚秋被拽進帶著河腥氣的懷抱時,瞥見閨蜜手腕新添的鎖鏈狀淤青——那是被獻祭者的烙印。
"跟著水跡走。"沈心雨指尖滲出淡藍液體,在地面畫出遊動的雙魚,"我在井底看到過迷宮的陣眼,這些水"她突然劇烈咳嗽,吐出的竟是帶著鱗片的血塊,"能感應命盤殘片的方位。"
兩人在岔路口分開水幕,牆體內的血管突然暴起。
林晚秋左眼流下血淚,陰陽眼強行洞穿三堵磚牆,看見金木水火四色光團在迷宮深處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