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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微就扭動起了身子,整張臉上的五官都糾結在了一起。曾子牧不禁有些生氣,大步走到床邊,直接把她扔進了床裡。
進口高階床墊再怎麼結實,一個大活人扔下來也不免晃盪幾下。嚴幼微本就頭暈腦漲,這一摔可不得了,簡直要把她的五臟六腑都給震移位了。
她當即就覺得不妙,捂著嘴掙扎著從床上坐了起來,兩眼睜得大大的,直直地盯著曾子牧,眼前卻滿是無數的人影在晃。
看到這一幕,曾子牧心裡有少許的後悔,因為他突然意識到,他的床可能保不住了。
嚴幼微臉漲得通紅,一隻手捂嘴另一隻手拼命朝他揮。明知道過去沒好處兒,但曾子牧還是心軟了一下。他走到床邊正要伸手去撫嚴幼微的背,對方卻直接朝他撲了過來,一把揪住他胸前的羊毛背心,“哇”地一大口,吐了他一個滿堂紅。
曾子牧心裡大罵“shit”,一時也有些反應不過來。結果嚴幼微在他身上吐了一堆後還不算完,居然一個轉身單手撐在床上,衝著灰白格子的床單又是一陣稀哩嘩啦。
曾子牧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盯著床單一言不發。
嚴幼微晚上光顧著跟韓寧拼酒了,幾乎沒怎麼吃東西。所以吐出來的東西以液體為主,基本沒什麼固態物。可就是這樣,曾子牧的雙人大床此刻也是分外壯觀,紅紅黃黃跟幅潑墨山水畫似的。
此情此景,讓曾子牧忍不住在心中感嘆一聲:祖國江山一片大好啊。
再看他身上情況甚至更糟。他突然在想這女人不會是故意的吧,藉著酒勁上他屋裡撒野來了。但這也怪不了別人,因為是他主動給她這個機會的。
嚴幼微卻並不知道自己這會兒惹了什麼樣的麻煩,吐了兩下後她覺得胃裡好受多了,但像是還沒吐乾淨。於是她也不管曾子牧黑如煤炭般的臉色,深呼吸後醞釀了一下情緒,居然把剩下的那些酒水不客氣地全吐了出來。
至此曾子牧那張價值二十萬的大床算是徹底毀了。他見到此情景非但沒生氣,反倒笑了出來。
這才是他認識的嚴幼微啊,我行我素囂張跋扈,做出來的事情能把人氣個半死,可你怎麼也不忍心對她發脾氣。
這樣的一個女人,是他前面三十年生命裡的一個災難。可當這個災難徹底遠離的時候,他的心又總是空落落的。就像被人拿槍轟出了個大洞,無論怎麼做都填不滿。
現在這個災難似乎又回來了,他感覺自己的生活終於又回到了正軌上。
他就這麼淡定地看著嚴幼微吐,甚至在她停下來的時候還關心地問道:“還有嗎,要不要再吐點?”
嚴幼微雖然醉得七昏八素,這話卻也聽見了。她胡亂擺著手,一臉抱歉道:“對、對不起啊,把你的床吐、吐髒了。回頭我賠你。”
“沒關係,你要覺得不舒服還可以繼續吐。”
“不了……不了,吐、吐不出來了,沒有東西了。”
“既然這樣,我們去洗個澡?”
“洗……澡?”嚴幼微的眼神迷離又朦朧,在屋內淺黃色燈光的映襯下,顯得更為楚楚動人。那樣子就像是一個未經人事的少女。
曾子牧強壓下心頭犯罪的感覺,像哄小孩子似的哄道:“是啊,你看你都吐髒了,不洗洗再睡嗎?”
嚴幼微低頭,看著自己身上溼溚溚的衣服,用力點了點頭:“哦,好吧,那……就洗洗吧。”
她把手遞給曾子牧,由對方扶著下了床。腳沾地的時候小腿一軟,整個人就要往地板上摔。曾子牧一手摟著她的腰,把她的一隻手臂架在自己脖子上,然後扶著她進了衛生間。他本想放一缸水給嚴幼微好好泡泡,但兩人離得太近,對方身上的酒氣一陣陣得往他鼻子裡衝,他不由有些生氣。於是索性拉開淋浴房的玻璃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