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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使秋生一併眾人皆在屋外等候,只得她與夢迢坐在榻上。對面床上,鬥帳半撒,枕衾亂堆,單看那些亂糟糟的褶皺,就能聯想到兩個赤條條的身體滾在一處。
蔻痕倒胃口地蹙額笑著,「老實講,我倒是頭一回辦這種事,從前秋生狎妓寵丫頭,都是他自己給賞錢。不想今天這個賞錢是我來給,一出手,八千兩,夢姑娘覺得你妹子值這個價麼?」
那頭靜默著,她便將眼斜過來,「夢姑娘呢,又值幾個錢?」
夢迢噌地抬起眼,憎恨地將她望住。蔻痕笑嘆,「我說句玩笑話,你別當真。據我看你,大概也不會要我的錢,你還有幾分自尊心,要不是看在這一點上,我早就不跟你講客氣了。可你還剩的這點自尊,能抵得過你做過的齷齪事麼?你覺得你跟著三墨,對他有什麼好處?不求你有什麼體面孃家助他升官加爵,也不求你能為他增光添彩。你不做他的汙點,就算積德了。」
蔻痕還是給她留著體面,沒有罵她是盪婦,但「汙點」二字,已經足夠總結夢迢的一生。她一心要改過自新,然而舊事總是劈頭蓋臉地扇過來。
「夢姑娘,不是我有意要作難你。你自己設身處地地為三墨、為我董家想一想。你們母女三人牽扯過的人,不知有多少是仕途名利場上的人,真有一天,你做了三墨的夫人,大家在場面上碰見,人家會如何議論三墨?你倒是不要緊,你大可以往後宅深閨裡一躲,像現在一樣,不去應酬,不去結交什麼官眷朋友,聽不見她們弄嘴嚼舌,你只當沒事發生。可三墨不行,他再不喜歡,也免不得要在官場走動應酬,要處處被人戳脊梁骨。你要說你對他情真意切,那總不會連這一點也不為他打算吧?可見愛這個東西,都是人討好自己的藉口。」
夢迢如夢初醒,仍有些恍恍惚惚。蔻痕的聲音似個警鐘,一下接一下,平緩地敲著:
「要是去問三墨,他大概會說他不在乎。那都是小孩子的話。此時不在乎,能保證一輩子都不在乎麼?等到有一天,你們都有些老了,皺紋爬到臉上來,彼此看著又猙獰又醜陋,那時候還是不在乎麼?你別看我和秋生不好,可有一天我們老了,他未見得會愛我,但一定不會恨我,因為我行得正坐得端,沒有可給他怨憎的地方。他要想怨憎我,還得翻著過往找找我不妥當的地方。」
夢迢想著這些可能的以後,只覺得恐怖。她翕動兩下唇,一句話也講不出來,只是枉然地笑了笑。
後頭走出來,金烏罩在屏山頂,風醒草夢,雁書沉影,一切似乎塵埃落定。
難想到入夜風捲殘雲,又鑄就新的局面。
該夜,忽然像是要下雨,墨雲攏愁,風吹得窗戶咯吱咯吱響。梅卿驚醒過來,以為是半夜,誰知聽見巷子裡打梆子,才是二更。
她這才想起來,自與老太太離了客棧歸家來,就有些神思恍惚。老太太樂呵呵地勸她睡一覺,說是明日再分那筆錢。
此刻睡醒過來想,那分明是分贓。她以汙穢的身體不恥的手段換來的銀子,自然就是贓款。她自嘲地帳裡笑一笑,迎著黑壓壓的夜色,兩隻眼森森地亮著。
呆坐了會,梅卿走到外間,一眼望到小書房,他並不在那裡,書案上只得殘燭半支,昏黃地燒著。東廂窗戶上也亮著燈,影綽綽的還有人在說話。她猜也不必怎樣猜,就知道柳朝如在那裡。趁她睡著,他們偷偷幽會。背著她,不知發生了多少回。
她悄聲開門出去,蹲到窗戶底下要聽他們在說些什麼。裡頭先是靜悄悄的一片,仔細辨別,其實有細微的動靜,是一片濡濕的咂嘴聲,混著微亂的呼吸。須臾老太太醉軟地笑了聲,「硌著我的背了。」
柳朝如將她扶了扶正,在背上揉了兩下,「你今天彷彿很高興。」
老太太支頤在炕桌上,歪著臉笑,「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