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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迢恍然回神,走到罩屏裡頭來,轉到董墨前頭的榻上,咬著嘴皮子笑,「章平現穿的這身衣裳好單薄,別是就等我的衣裳吧?」
董墨剔她一眼,沒搭腔。斜春解他外頭薄氅衣,扭頭解說:「京裡下來,壓根沒帶幾身秋冬的衣裳,爺又不懼冷,可不是穿得薄?」
怪了,董墨今日的話比往日還少,什麼都交給斜春來說。夢迢不知哪裡得罪了他,偏要下來惹。與斜春一道扯他剛上身的袍子,「哪裡勒不勒呀?」
「合身。」董墨惜字如金,垂她一眼,立時又抬到牆上去。那白牆上撲著個暖融融的光斑,微微發著顫,顫得他有些意亂。
他自顧解了袍子,又將先前的氅衣套上,轉到案上吃茶,不與夢迢說話。夢迢等了一會,猜不透到底哪裡惹了他,驀地掛住臉,「斜春,衣裳既合身,沒什麼要改的,我就先去了。」
斜春正在臥房內歸置袍子,聽見忙要趕出來留,卻在簾後聽見董墨微微迫人的聲音,「慌什麼?吃過飯拿轎子送你。」
斜春又收回要打簾子的手,退回臥房內,將箱籠裡的衣裳都翻出來,擱到榻上一件件重新折。
「我差你一頓飯吃呀?」夢迢的嗓音帶著氣,她在榻上坐著,向下瞟,董墨端著個茶盅,埋首撫著盅口,態度格外疏離。
往前還曉得拿正眼瞧她,今番連個眼色也不給。夢迢哪裡遭過如此冷遇,當即起身,「我在這裡乾坐著做什麼?就為混你家一頓飯?不值當。」
她偏著臉,顯然是給惱著了。董墨暗剔一眼,自省須臾,探出舌,將發乾的嘴皮子抿一抿,挪到了榻上坐,歪著眼去撈她的臉色,「這一件袍子,抵二兩銀子,你看如何?」
料子是人家出的,按理不過費些手腳上的功夫,再老道的師傅,也不過收個一二錢。夢迢分明佔了好大個便宜,面上卻端得義正嚴詞,向下斜掃一眼,「該如何就如何,按行市雖不過一二錢,可我給那些太太奶奶做活計,人家都格外給人情賞錢。抵二兩,不算你虧。」
那張臉還倔強地偏著,下頜勾得冷清清的。董墨揭了揭衣袂,逗了個趣,「你這張嘴,黑的也給你說成白的。不知我哪裡招了你不痛快,你說個道理出來。」
夢迢待要出口,轉念又想,若說是因受他冷待不痛快,未免太給他臉子了。因此咬死不說,掛著個冷臉。
董墨靜候片刻,略略欠著身子睇她,笑了笑,將聲音壓得很低,「總是我的不好,成了麼?」
夢迢瞥他一眼,驀地咬著唇笑了聲,氣氛就得已緩和。
她把腰一軟,又坐回去,微挪來對著他,語氣好了些,「聽見你在前頭會客,我不耽誤你的正事吧?」
「沒什麼正事,哪裡來的耽誤?」
她心眼兒裡套著心眼兒,想探聽些秦循來的事情,「我才剛聽斜春講,你是在布政司當差,比府衙門還大呢!你的頂頭上司,你不去拜他,他反來拜你,好不威風!」
董墨不過一笑,「人家是瞧我祖父的臉面,我沒那麼威風。」
「那你陪他要緊,不必留我吃飯呀。」
「他走了,不打緊。」董墨呷了口茶,手裡把個茶盅緩慢地轉著。
他今日格外話少,問一句答一句,夢迢不好往深了探,就此打住。誰知他又說:「後頭又來了個朋友,就是我上回說起的本縣縣令柳朝如,才叫你久等。他託我做個保山,要往別家去說親,缺些汗巾繡帕做禮。正好,你若得空,替他做一些,料子還是我這裡出。」
這倒叫夢迢有些意外,她忙把盅擱下,興興打聽,「縣尊老爺要說誰家的小姐呢?」
「孟府臺家的姨妹。」
這樣說來,梅卿與柳朝如的事情,是有準了。倒真叫梅卿如了意,夢迢撇撇嘴,「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