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澡堂裡面水汽氤氳,尤其是上午,浴室裡根本是一片白茫茫,仙境似的幾乎看不見人。
搓澡後按摩傳來啪啪啪的聲音、進入燙水池裡發出的痛快喊聲,就是澡堂裡的節奏。
“四兒,給我切盤蘿蔔,沏壺花茶晾著,一會兒爺搓完了喝。”
“得嘞牛爺,您踏實搓著,一會兒準可口。”
年輕人憨憨一笑,將手巾把搭在肩上,開始在有些糟了的木桌上切青蘿蔔。
之所以叫他“四兒”,因為他在家裡行四,上面還有兩個哥哥一個姐姐。
四兒本名江無憂,就是土生土長的天州人,爹死的早,母親一個人帶著哥四個長大。
一個女人收入自然有限,所以哥四個都沒有完成學業,四兒也不例外,初中沒畢業就到了這家澡堂工作,每月賺的錢都給母親。
正切著青蘿蔔,一張大手打在了江無憂的後腦勺,一個不穩手下刀險些切到手指。
江無憂嚇得一身汗,轉身回頭,見一個一米八左右的光頭漢子正看著自己。
“小四兒,這茶先給我,爺渴了先陰陰嘴。”
江無憂長出一口氣,這才緩過神。
光頭叫陳五,也是澡堂的常客,每次來都穿著個貂皮外套,洗完澡就開始吹生意做得有多大,不過倒是沒人知道他到底做什麼生意的。
“喲,五爺您來了,這茶是牛爺剛要的,我再給您沏一壺吧。”
聽這話,陳五摸了摸自己的大光頭:“喲呵,小子,還學會拿牛爺說事兒了?我看你小子欠揍啊。”
“別別別,五爺,這茶真是牛爺的。”
江無憂心裡知道陳五就是個愣子,所以也是趕忙賠笑,畢竟舉拳難打笑臉人。
在這澡堂子幹了幾年,江無憂雖然歲數小,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還是練出來了。
“那茶就是我的,怎麼著陳愣子,你要是渴了爺賞你一杯沒問題,別難為人家四兒。”
這時,牛爺也是走出了浴室到了休息區。
牛爺六十多歲,身體有些胖,但老年發福也算是正常,花白的短髮永遠梳成整齊的偏分。
見到牛爺,陳五笑了笑:“哈哈,牛爺看您說的,我這不是和小四兒逗呢嗎?得,您歇著,我先泡會兒去。”
“快著點,一會兒跟你盤盤道。”牛爺白了陳五一眼。
盤道是典型的北方方言,多指兩個人說說自己的背景。人脈,但牛爺嘴裡說出來,也就是聊聊天的意思。
“得嘞,四兒,幫我定個素什錦,再來個二鍋頭,要半斤的啊。”
“好嘞五爺,您先泡著。”江無憂笑著應道。
陳五雖然愣,但也不敢冒犯牛爺。
你陳五平時愛吹牛大家都知道,但人家牛爺可是真有些實力。
牛爺從年輕開始做生意,現在歲數大了雖說不幹了,但老本兒算是厚實。
近幾年牛爺又好起了收藏,不管真的假的買了一通,據說家裡都快沒下腳的地兒了。
牛爺輕笑了一聲:“穿個貂,吃素什錦?我看他是手裡沒錢,四兒,給牛爺定一份醋滷麵。”
“牛爺,還是一碗醋滷麵三兩白乾兒對不對?”
牛爺一笑:“對,小子,再給我去買一包花生米,那玩意兒香。”
“好您了!”
隨後,江無憂便跑到前臺去打電話訂餐。
在天州,高檔洗浴中心一個接一個的開,大澡堂子不比以前的數量。
可就有不少老人兒偏好洗大澡,也就成了這一行當存在的理由。
天州市碼頭文化、市井氣息很重,早年間男人們出海營生,一個禮拜歇上一天,不少人都會一整天泡在大澡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