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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大爺點頭：&ldo;大姑死後，我爹媽還生過幾個小弟弟，但都在月子裡哭得筋疲力盡而夭折，我長大成人後爹媽相繼去世，我好不容易娶了媳婦，剛過門卻被活活嚇死了。唉，造孽!這是叫我們鄭家絕後啊!&rdo;

我聽了特別同情，但也想不出合適的話去安慰這位孤苦絕望的老人：&ldo;您別難過，鄭家怎麼會絕後呢?鄭家祖宅和祠堂火燒後，其他幾房不是都搬遷了嗎?他們說不定現在子孫興旺，那都是鄭家的後人啊!&rdo;

老人聽我這麼一說，卻露出尷尬的神情。

第15章 鄭宅失火

爺叔不動聲色地問：&ldo;老人家，您幾位伯伯搬遷到哪個地方了?你們後來還有聯絡嗎?&rdo;

鄭大爺連連擺手：&ldo;沒有，沒有，見不著了!&rdo;

我想想不對啊，一家人怎麼可能搬遷後就不聯絡了呢?除非有深仇大恨，否則不合常理。

鄭大爺似乎有些緊張，往身上摸索，爺叔見狀，就掏出自己的煙，給老人家遞了一支。

老人點上煙，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煙霧在刻滿皺紋的臉上繚繞。

爺叔冷不丁冒出一句話，使我大跌眼鏡：&ldo;那場大火中，他們都死了吧?&rdo;

鄭大爺抬起頭，驚愕地看著爺叔，一滴渾濁的眼淚從深凹的眼眶裡流淌下來。

大家都沉默著，空氣彷彿都凝滯了。

良久，鄭大爺開了口：&ldo;七十多年了!我每天都做噩夢啊!夢見我大姑慘死，夢見二伯三伯兩房葬身火海，夢見我奶奶瘋極而亡……你們說這人活在世界上，為啥會這麼痛苦?&rdo;

這樣的事實讓我也非常意外，我來不及多想，急忙安慰老人說：&ldo;鄭大爺，我爺叔是有本事的人，他心善，想幫你，幫你大姑和你親人的亡靈，讓他們早日離苦得樂，往生極樂!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們，好嗎?&rdo;

鄭大爺連連點頭：&ldo;這麼多年，這些話都憋在心裡，本來以為等我死了，鄭家的秘密也徹底成了秘密。&rdo;

鄭大爺頓了頓，緩緩開口：&ldo;這場火，是我奶奶親手放的!&rdo;

&ldo;什麼?&rdo;這下輪到我和爺叔都驚詫了，&ldo;不是鄭秋娥鬼魂作祟，以致天火燒嗎?&rdo;

鄭大爺搖頭：&ldo;不是，那年我8歲，大姑死了有一年多了，記得也是個深秋的季節，天氣和現在也差不多，那天晚上我不知道什麼事情捱了爹揍，就跑了出來，路過大姑的房間，想起大姑以前這麼疼我，總給我糖吃，越想越傷心，就對著她的窗戶嗚嗚地哭，哭著哭著，我看到奶奶進了大姑房間，對著大姑的畫像，喃喃說些什麼，說著說著，奶奶手舞足蹈起來，然後出了大姑的門，我就好奇地跟著奶奶走，奶奶又進了廚房，抱了一把柴火，就去祠堂點著了火。秋期乾燥，那天又刮西風，火勢一下子很大，立即蔓延到祠堂東邊的祖宅，家裡人都來不及跑出來。而我爹孃因為我不見了，出來找我，才倖免於難。&rdo;

鄭大爺說完這些，大家都沒說話，氣氛有些沉默。畢竟這個結果，恐怕連爺叔都不曾想到。

&ldo;那後來呢?&rdo;我打破沉默問道。

鄭大爺：&ldo;後來我把所看到的真相告訴了爹孃，爹孃驚懼之下，告訴外人祠堂和老宅失火，二伯三伯兩房舉家搬遷。他們從老宅內找到已成灰燼的二伯三伯兩家人，裝進幾個木盒子，偷偷葬進祖墳地，連碑也不敢明著立。&rdo;

鄭大爺說完，爺叔會意地看了我一眼，我當然也想到了那個無主的大墳墓。我猜爺叔應該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