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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承淵神色一僵。
但隨即,他臉上又掛上一層擔憂的慈愛神色,彷彿他真的很擔心宋和這個繼女似的。
他先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這幾天公司的事情太多了,我都忙得找不到北了,你手機又一直關機,我想去看你,又不知道你住在哪裡。”
隨後,他又像一個真正的慈父那樣,用略顯責備的語氣說,“你這個孩子也是的,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不回家來?”
“你媽媽這幾天因為擔心你的事情,連覺都睡不好。”
宋和聽了這話,簡直想笑。
她那個母親啊,可是這世上最沒心沒肺的人,一個不聽話的女兒的死活,哪有她睡美容覺重要。
宋和輕扯唇角,“呵,是嗎?”
陸承淵縱橫商場幾十年,早就練就出了一副察言觀色的本事。
宋和自進門後,就只說了兩句話。
可她說這兩句話的語氣看似平常,但細聽之下又能聽出幾分譏諷之意。
陸承淵不禁詫異。
這些年,他跟這個繼女不說親如親生父女,但宋和對他一向是很敬重的,可為何今天卻句句帶刺?
陸承淵眸光微閃,看向宋和的眼神帶著幾分探究,但臉上那種只有父親面對女兒才會有的慈愛神色一分不減。
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你這孩子,事情都過去多少年了,還是沒辦法原諒你媽媽嗎?”
“其實細究起來,當年那件事你最該怪的人是我,要不是我太無能了,讓公司陷入破產危機,你媽媽也不會糊塗到讓你去陪那個姓程的老東西。”
陸承淵口裡這個“姓程的老東西”叫程望之,是香港的一個富商。
當年,明珠集團因為資金流轉困難,瀕臨破產,陸承淵不得不滿世界地尋找投資人,為公司籌集新的資金。
而程望之就是陸承淵的首選物件。
因為此人不僅掌管著一個數百億的投資基金,其參與投資的專案遍佈各行各業,若是搭上他的這層關係,明珠集團不止能緩解眼前的資金危機,還能尋求到不少優質的合作伙伴。
陸承淵說著,又重重嘆了一口氣,臉上的神色也十分應景地變成了懊悔和愧疚。
“小和,我知道我沒資格要求你忘掉這件事、原諒你媽媽……可她到底是你媽媽,生養你一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總不能恨她一輩子吧?”
陸承淵一邊說,一邊觀察宋和,見她神色冷漠,對自己的話無動於衷,又用自責的語氣說,“如果你非要找個人來恨,心裡才能好受一點的話,那你就恨我吧。”
宋和年少時,不止一次地幻想過,如果陸承淵是她的生父多好。
他溫文儒雅、學識淵博、家世清白——有這樣一個生父,就不會再有人罵她是野種了。
她就可以像陸明珠那樣,正常地讀書、交朋友,不用再擔心自己的書包會被扔進垃圾桶裡,也不用擔心自己的水杯裡會出現散發著腥臭味兒的不明液體。
她可以像個普通人那樣正常的呼吸、正常的微笑……正常地與這個世界相處,而不是把自己鎖在冰冷的殼子,看誰都是壞人。
可幻想之所以是幻想,就是因為這些永遠只存在於想象裡,現實依舊是那個最冷酷的殺手,總在她充滿幻想的時候,毫不留情地揮刀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