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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伏在地上一連磕了幾個頭,哭道:「求上官前輩慈悲!」
上官時宜不問原雁山戰況如何,反而問謝青鶴:「花呢?」
謝青鶴將時顏魔花捧了出來,也明白了上官時宜的遲疑之處:「雲荒在南,魔氣在北。」
這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方向。若去雲荒救援,就得暫時不管魔氣。若去封殺魔氣,雲荒只怕就要死絕滿門。謝青鶴說:「也不急於一時?」這花開了好幾天了,也沒見師父急吼吼地出門除魔?
「難道這魔教中人還能跟魔氣聯絡起來,玩圍魏救趙的把戲?」謝青鶴有些不信。
他們要去尋找的魔氣,與攻打屠殺雲荒的魔教中人,完全就不是同一種。
魔氣是因人與修士才生出的怨念,魔教中人則是專門修魔的武夫或說修士。這些年,謝青鶴跟魔教弟子打過交道,反正魔教弟子也打不過他,他是不怎麼放在眼裡。但是,玄而又玄的魔氣,他就沒見識過了。
上官時宜搖頭,說:「魔氣鼎盛,魔修自然猖狂。青鶴吾徒,不可掉以輕心。」
他站在原地,北望魔氣,南望雲荒。謝青鶴手裡捧著的時顏魔花寂靜盛放,嬌艷無比,渾身血汙的原雁山眼淚簌簌,額上還帶著磕破的慘烈血跡。
「搖擺不定,便生心魔。」上官時宜說。
「師父往南,弟子向北而行。以師父修為,何懼幾個跳樑小丑?弟子先行一步確定魔氣位置,若能封殺便殺了,封殺不了再請師父出手。」謝青鶴思路一直都很清晰,絕不讓師父獨自去封魔。
上官時宜沒好氣地說:「你先行一步,我往哪處尋你?」
謝青鶴笑道:「師父活捉一個魔修,自然知道哪裡找我。」時顏魔花與魔修都能準確尋找到魔氣鼎盛之處,以上官時宜的手段,不愁捉不住魔修。
上官時宜略有遲疑,原雁山又砰砰磕頭:「求前輩慈悲!」
「青鶴吾徒。」上官時宜褪下腕上手串,交給謝青鶴,「千萬小心。」
「也請師父保重。」謝青鶴再次捏訣喚出彩虹橋,輕輕一掌,送恩師飛鳶上天。
上官時宜的飛鳶倏地飛入雲霄,朝著南邊雲荒所在飛去。
原雁山這才慌忙爬起來:「大師兄,我就不……」
「你慢慢滑回去吧。別著急,家師已經過去了。也別想著去追,追不上。」謝青鶴說。
一番話把原雁山給噎得吭哧吭哧說不出話來,只好彎腰施禮,說:「他日再上寒山拜見。」
看著原雁山沿著水域晃晃悠悠地滑出去,謝青鶴搖搖頭。駕乘飛鳶是要看天分的,這原雁山明顯就滑得不大好。還想越過密林與大山,千里迢迢去寒山求援,簡直是作死。
他托起時顏魔花,正要上飛鳶離開,突然聽見遠處有婦人的尖叫聲。
這地方恰是一片灘塗。
水流縱橫之地,就有魔物暗中窺伺。
謝青鶴撇下飛鳶,手捧時顏魔花,一手負劍,朝著有異響的方向尋去。
這世上大大小小的魔物不計其數,其中就有能夠模擬婦人嬰孩哭泣的怪東西,常有不知情的好心人中招。一路踏水而行,飄行半里之外,也不曾看見魔物蹤影。反倒是看見幾個黑衣人,光天化日之下追殺幾個女子,路上已經倒下幾具女護衛的屍體了。
眼見一個女護衛又要死於黑衣人刀下,謝青鶴指尖輕彈,罡風瞬息而至:「住手。」
當地一聲,黑衣人的刀脫手飛出。
女護衛順勢逃回主母身邊,目光警惕地掃向謝青鶴。
謝青鶴踏著淺薄的水流,從灘塗上漫步而至,一手負劍,一手捧著花盆,這打扮把所有人都看懵逼了。武夫持劍不奇怪,你出門還帶著個花盤算怎麼回事?裝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