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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相信這個說法，甚至連逐漸長大的符蘭，都覺得她真的愛他。

只是她自己清楚，她不是。

她把自己撕裂成了兩個人，一個每天縫衣服、做飯，蹲在院子中教符蘭走路認字，另一個捧著過去的記憶，站在她的腦子裡，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著她，你今天的一切安逸，都是靠撒謊得來的。

符虞瞳孔渙散，聲嘶力竭，像是在給自己洗腦：&ldo;但是我不厭惡謊言，撒謊又怎麼了，撒謊得來的也是我的！&rdo;

陸堯一針見血：&ldo;你不厭惡，那你就該乖乖接受謊言帶來的後果，假的永遠都是假的，被揭穿的時候也別覺得自己捱打挨罵是委屈。&rdo;

符虞狼狽的坐在地上，用手捂住了臉。

她太喜歡這裡了，太喜歡這些掏心掏肺對她好的人了。

這是她來這裡之前，從未觸及過的溫暖。

她享受著靠謊言得來的一切，也恐懼被揭穿之後的驅逐。這些恐懼被她壓了下去，深夜她一個人趴在床邊，因為過度的驚恐而反胃，甚至控制不住自己不斷地乾嘔，白天偽裝的分毫不露，像是個真正無憂無慮的人。

沒有人看透她的本質，平和的假象維持了幾年，破碎的開始僅僅是因為一段連爭執都算不上的討論。

&ldo;你們聽說過流浪者麼？&rdo;

符虞手上的針一停，偏頭看了過去。

路邊有幾個小孩兒，正盤腿坐在一起說話。他們繪聲繪色，描繪著聽來的故事。符虞鬼使神差的走了過去，手墊在膝彎裡，蹲下來，笑著問他們：&ldo;你們在說什麼呀。&rdo;

她面目可親，一雙眼睛溫柔如水，臉上帶著一個酒窩，小孩兒們爭著搶著喊她姐姐，跟她說：&ldo;我們在說流浪者。&rdo;

&ldo;我爹孃跟我說過的，這裡有很多流浪者，他們特別可怕！&rdo;

&ldo;我們村子這麼偏，就是為了躲開他們。&rdo;

符虞臉上的笑容不變，心卻沉了下去，&ldo;不一定吧，說不定流浪者裡邊也有好人呢。&rdo;

那幾個小孩子立刻就急了起來。他們圍在符虞身邊，睜著擔憂的眼睛，七嘴八舌的勸她：&ldo;姐姐，你不要不信呀。&rdo;

&ldo;對呀對呀，你要保護好你自己呀。我爹孃說流浪者會吃人的……&rdo;

符虞笑了笑，耐著心跟他們保證，說看見流浪者掉頭就跑，絕對不會猶豫，這群小孩兒才滿意的放她離開。

她回去坐了很長時間。

惶惶不可終日的日子她過的太久了，以至於聽到這些話，竟然感覺不到恐懼。

陸堯沒說話。

&ldo;這就是開端。&rdo;符虞的眼睛從指縫中露了出來，亮的可怕：&ldo;最開始的目標，就是這幾個小孩子。我把其中一個騙了出來，帶著他來到了這片墳地上。&rdo;

村子中的人敬畏亡者，卻不忌諱死亡。

棺材半埋，是想讓故去的人入土為安，又能露出眼睛，看著這片祥和的土地。亡者靈魂不曾遠去，魂在故里，就永遠有根。

也是在這些亡者的眼睛下，她移出了一個故去老人的屍體，然後喪心病狂的把那個小孩兒關了進去。她聽著裡邊瘋狂的抓撓聲和孩子稚嫩的哭聲，他喊爹，喊娘，問姐姐，你為什麼要把我關進來，我們不玩了好不好，我想回家。

哭喊聲逐漸低了下去。

符虞站在棺材上，頭腦一片空白，手心裡全是汗水。

她想，你們不是覺得我的血髒麼，那它……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