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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監管空白的市場。
某種程度,比金融瘋狂。
許盡忱的父親是個失敗的古董收藏夾,許盡忱本人對古董沒有偏好,但在套利人眼裡,古董只是另一種債券,沒有喜好之分,只有盈虧之別。眼看大盤就要撐不住2500個點、連房價都開始斷崖式下跌,他總要給自己多備幾隻會下蛋的雞。
狡兔三窟,蟲有百足,才能死而不僵。
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在幫人洗錢。
畢竟古董是太容易的洗錢手段,容易到都沒什麼含金量。明成化鬥彩雞缸杯再好看,貧窮文人也掏不出28個億把它擺在家裡。炒高它價格的不是文化,是資本,給它掏錢的也不是歷史,是商人。
所以歷史和文化,從來不是古董的本質。
古董的本質,是用古董洗錢,不違法。
……
李維多笑了一下,神情與平時別無二致,明知故問道:
「許總,您什麼時候也開始玩泥巴了?」
「談不上玩,保命而已。」
許盡忱摘下眼鏡,用領帶擦了一下:
「這次我入場券只拿到一張,你不用和我上去,開車就行。」
「好。」
她太瞭解他,他此刻語氣雖然平靜,其實是不高興的——「只」這個詞,透露出他曾想幫她拿一張可沒成功,說明這場拍賣會雖「小」,但至少比他許盡忱高階,讓他自尊心受挫了。
她早兩年還會揣摩他的心思順毛,但現在,什麼都懶得做。
「那等會兒,我在會場外等您?」
「等我?」
他咀嚼了一下這兩個字:
「怎麼等?坐著等?躺著等?」
李維多:「……」
直覺告訴她,這道題怎麼答都是送命題。
於是她謹慎地選了一個看上去比較艱苦的:
「那我站著等?」
「然後你就可以渾水摸魚?」
果然,他「呵」了一聲,開始指指點點地給她佈置家庭作業:
「我付你工資是給你乾站著用的?到時候你自己找塊石頭當桌子,把《證券分析》前二十章用手抄完,抄不完不要見我。」
李維多:「……」
……
她之前跟著許盡忱去過幾家開在山裡的店,有市無價。但這家開在山裡的茶館頗有點不走尋常路,後院居然還養著幾隻雞。
隔間只有蒲團,沒有椅子,李維多跪坐在許盡忱身邊,想到那本厚厚的《證券分析》,難得有點生無可戀。茶藝師上來為兩位大佬泡茶,剛把茶葉罐端上來,就聽許盡忱說:
「你下去。」
茶藝師:「???」
「我的助理很會端茶倒水。」
他冷漠的臉上透著不耐煩,朝李維多揚了揚下巴:
「還不過來?你也只會端茶倒水了。」
李維多:「……」
這使喚丫鬟的語氣,連對面安泰老總周川都有點看不下去了。他帶的美艷女秘書同樣跪坐在他身邊,但整體氛圍就比他們這邊好太多,至少人家能自由拿起手機接收資訊,還能和自己上司開開玩笑。
而當李維多拿起手機,想回復一下秦宋柯工作問題的時候,許盡忱就冷冷地看過來:
「上班時間玩手機?」
「……我在和秦總匯報工作進度。」
「我就坐在你身邊,你卻要和秦宋柯匯報進度?」
他慢條斯理地端起茶杯:
「他是一把手,還是我一把手?是不是我也要和他匯報一下進度?」
李維多:「……」
正巧窗外的雞咯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