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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澤東對丁玲命運和人格的影響(6)
我想,不要說毛澤東僅僅只是把丁玲&ldo;趕出去&rdo;了,即便毛澤東對丁玲施以更嚴厲的打擊,丁玲也不會對毛澤東心生怨恨。在1983年&ldo;清除精神汙染&rdo;期間中國作協召開的一次座談會上,丁玲發言時說道:&ldo;一個人認識自己是最難的,毛主席最了不起了,但認識自己也那麼難,他對我怎樣,不管,但我對他是一往情深的。現在看到很多人還在指桑罵槐罵他,我心裡是很難受的。&rdo;(見王增如《丁玲與&ldo;誣告信&rdo;事件》,原載《世紀》200年第4期,收入《左右說丁玲》)這裡應該並沒有虛假和嬌情的成份,在這樣的時候丁玲也沒有必要在對毛澤東的態度上如此虛假和嬌情。實際上,晚年丁玲一次又一次深情地回憶著也回味著延安時期與毛澤東的親密接觸,並對那段歲月表現出無限的懷念和眷戀:&ldo;我記得黨中央初到延安時,我去看毛主席,------他同我談話,有幾次都是一邊談,一邊用毛筆隨手抄幾首他自己填的詞,或者他喜歡的詞,有的隨抄隨丟,有幾首卻給了我,至今還在我這裡。&rdo;(《丁玲自傳》第217‐‐218頁)&ldo;毛澤東同志在延安時期給我的印象是一個最能平等待人的領導人,他總能吸引你在他的面前無拘無束地暢所欲言,把自己的心裡話坦率地傾吐出來。------一九三七年春天,有一次他到我的住處,遇見一群從國統區來延安抗大學習的青年。他對我笑道:&l;丁玲,我看這些知識分子很喜歡同你接近,你這裡有點像文化人的俱樂部,&r;我懂得他是在批評我,說我不能堅持深入工農兵。&rdo;(丁玲《毛主席給我們的一封信》)&ldo;延安棗園裡的黃昏,一鉤新月,夏夜的風送來棗花的餘香,那樣的散步,那樣雍容大方,那樣溫和典雅的儀態,給我留下了最美好的記憶。越是高尚的人,越能虛懷若谷;越是淺薄的人便越發裝腔作勢。我覺得那時毛主席的平等待人和平易近人的作風,實在值得我一生學習並且勉勵自己身體力行,堅持到底。&rdo;(丁玲《毛主席給我們的一封信》)------
明白了丁玲對毛澤東的情感,明白了丁玲是讀著《毛澤東選集》度過被&ldo;趕出去&rdo;的歲月的,就明白了為何丁玲晚年仍然很&ldo;左&rdo;以及為何沒有反思和懺悔了。&ldo;文革&rdo;後的政治反思和歷史反思,都會在某種程度上與毛澤東發生關聯。無論是對延安時期&ldo;搶救運動&rdo;的反思,還是對1949年後歷史的反思,都關乎對毛澤東的再評價,都意味著對毛澤東歷史過錯的確認。而既然丁玲始終對毛澤東&ldo;一往情深&rdo;,既然丁玲晚年聽到有人批評毛澤東&ldo;心裡是很難受的&rdo;,那丁玲在精神上就不可能進入這樣的反思境界。實際上,在被&ldo;趕出去&rdo;的幾十年間,丁玲並未在政治與歷史的意義上思考自己的苦難遭遇,並未覺得此前幾十年的政治和歷史有什麼值得反思之處。丁玲晚年曾說過這樣的話:&ldo;毛主席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教育了一代知識分子,培養了一代作家的成長,而且影響到海外、未來。每回憶及此,我的心都為之振動。特別是,在我身處逆境的二十多年裡,《講話》給了我最大的力量和信心。我能夠活過來,活到今天,我還能用一支破筆為人民寫作,是同這一段時間受到的教育分不開的。&rdo;(《丁玲自傳》第236頁)是毛澤東親手將她推入苦難的深淵,而在這深淵裡之所以能夠活下來,卻又是靠&ldo;毛澤東思想&rdo;的支撐,‐‐這聽起來有些荒謬,但在丁玲那裡卻是真實的。在晚年為《太陽照在桑乾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