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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我於是想念&ldo;兒時&rdo;,禱告&ldo;兒時&rdo;。
完全可以將《&ldo;兒時&rdo;》視作是《多餘的話》之一部分的先期寫出和發表。本來早已信仰了共產主義並立誓為&ldo;共產主義之人間化&rdo;而奮鬥終身的瞿秋白,現在卻感到自己是一個&ldo;生命沒有寄託的人&rdo;。在感到生命失去了寄託的同時,瞿秋白如此深情又如此惆悵地懷念起&ldo;兒時&rdo;來。他懷念得之所以如此深情,無非是因為&ldo;兒時&rdo;的人,有著種種寄託生命的可能性,他可以選擇做科學家,也可以選擇做哲學家,還可以選擇做其他各種正當有益而又乾淨有趣的事業,是因為&ldo;兒時&rdo;的生命是一張白紙,可以在上面畫各種各樣美好的圖畫。而他之所以如此惆悵,是因為&ldo;中年&rdo;的他雖感到原有的生命寄託已經失去,但卻無由重新選擇生命寄託;是因為他感到自己的生命雖像一張畫滿了錯誤圖案的紙,但卻不能把這些圖案抹去重來。在瞿秋白如此深情又如此惆悵地懷念和禱告著&ldo;兒時&rdo;時,是多麼渴望能從&ldo;中年&rdo;回到&ldo;兒時&rdo;,讓生命重新開始;是多麼渴望此生的一切原不過是一場惡夢,一覺醒來,仍然躺在母親的懷裡。
在《中央關於狄康(瞿秋白)同志的錯誤的決定》下達之後,瞿秋白馬上寫了這篇《&ldo;兒時&rdo;》,但卻並沒有馬上拿出去發表。想來,其時的瞿秋白對於公開發表這樣的言論還有著顧忌。臨近年底,中共中央派人向瞿秋白宣佈了要他去中央&ldo;蘇區&rdo;的決定。要瞿秋白離開上海赴&ldo;蘇區&rdo;,實在說不上有什麼正當的理由。在政治上瞿秋白已被打翻在地,當然談不上&ldo;蘇區&rdo;有什麼工作非他去擔當不可,而以瞿秋白的身體狀況,無疑留在上海更適宜。但信奉&ldo;殘酷鬥爭,無情打擊&rdo;的&ldo;黨內同志&rdo;,卻偏是既不讓他好好&ldo;工作&rdo;,又不容他好好&ldo;養病&rdo;。當時,有人勸瞿秋白以身體需要調養為由爭取不去,瞿秋白&ldo;有些悵然&rdo;,&ldo;沉吟了片刻&rdo;,說:&ldo;去,早晚還是要去的,否則有人要說我怕死呢。&rdo;(6)早把命運交給了&ldo;革命&rdo;的瞿秋白自然只能服從&ldo;革命&rdo;的安排。瞿秋白只向中央提了一個要求,即允許夫人楊之華一同前往,但卻被莫明其妙地拒絕。對此,有論者這樣評說:&ldo;在全黨一派無情鬥爭聲中要瞿秋白去中央蘇區,是好意嗎?他的心情能舒暢嗎?於是不準這個重病號要求生死與共的夫人同行,也就可以明白是一種什麼樣的性質的&l;決定&r;了。就是人身迫害!當時有同志實在看不慣,要為瞿秋白申冤叫屈,他馬上制止,不準同志為他而去作無畏(謂)的犧牲。這個時候的瞿秋白,如果要講一句俗話,簡直是太窩囊了。然而如若不窩囊一點而表示半點不滿,就更沒法活了。&rdo;(7)對於瞿秋白這樣的知識分子來說,投身了&ldo;革命&rdo;,實際上就踏上了一條不歸路,即便在思想上、情感上已與&ldo;革命&rdo;的極大地疏離,在行動上也只得與&ldo;革命&rdo;保持一致。他已經沒有為自己重新選擇道路的&ldo;權利&rdo;,只能老老實實地被&ldo;革命&rdo;牽著走,哪怕明知前面是&ldo;黨內同志&rdo;佈下的陷阱,也無由後退。這時,對有著無限可能性的&ldo;兒時&rdo;的懷念一定又襲上心頭,於是,在離開上海不久前的1933年12月15日,瞿秋白從抽屜裡拿出放了兩個多月的《&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