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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理結果,陳獨秀被判有期徒刑13年,後經上訴,改判為八年。在獄中,陳獨秀潛心研究文字學。這並非是為了消磨時光,也是與他的社會理想緊密相關的。濮清泉在《我所知道的陳獨秀》中說到陳獨秀的獄中生活時,寫道:&ldo;他對文字學最有興趣,成天埋頭研究《說文》。據他說從文字的形成和發展,可以看到社會和國家的形成和發展。&rdo;在獄中陪同在陳獨秀左右的濮清泉還寫下過這樣一件趣事:&ldo;關於研究文字學,有一段笑話,江蘇南通有一位姓程的老先生也是小學家,因慕陳獨秀之名,來到監獄裡看他,兩人一見如故,初期互道欽佩,中期交換著作,也互稱對方有卓見,後期爭論起來,鬧到面紅耳赤,互斥淺薄,兩人都高聲大叫,拍桌對罵,幸而沒有動武。原因是,為了一個父字,陳獨秀說父字明明畫著一個人,以手執仗,指揮家人行事。而那位程先生說,父字明明是捧著一盆火,教人炊飯。陳說你不通,程說你不通;陳說你淺薄,程也說你淺薄。我好不容易把他倆勸開,說學術討論應心平氣和,不應發火,我謅了幾句打油詩嘲諷他倆:&l;一曰執仗一曰火,二翁不該動肝火,你不通來我不通,究竟誰人是淺薄。若非有我小濮在,遭殃不只是板桌,異日爭論平心氣,幸勿動怒敲腦殼。&r;程老先生笑了,陳獨秀罵我&l;你這小鬼淺薄&r;,&l;我要敲你腦殼&r;。&rdo;然而,&ldo;隔了一會,陳獨秀又和程老先生和好了。他寫了一封信給羅家倫(當時中央大學校長),推薦程老先生教文史,羅家倫以程老先生迷信鬼神而拒絕了。&rdo;
陳獨秀被捕後表現出的政治氣概和人格風範,是當時的大小報刊眾口稱讚的。不過,要說其時中國大地上的所有報刊都如此口吻,卻也不盡然。讀王觀泉先生的《新聞選擇的法眼和良心》(收入作者的《人,在歷史的漩渦中》一書,上海遠東出版社1996年)一文,我才知道其時在江西瑞金出版的《紅色中華》,便對陳獨秀大潑髒水,極盡造謠汙衊之能事。《紅色中華》創刊於1931年12月,初為週刊,是所謂&ldo;中華蘇維埃共和國&rdo;臨時中央政府的機關報。1933年2月改為中共中央、中央政府、全國總工會和共青團中央四家合屬的機關報,週二刊。據王觀泉文章說,《紅色中華》共發表六篇關於陳獨秀被捕一事的訊息、綜合報導和述評:&ldo;這些訊息和報導集中歪曲和誣陷陳獨秀------全部訊息中充塞諸如&l;陳獨秀的國民黨官到手矣&r;,&l;開庭審訊時,陳彭(按指與陳獨秀同時被捕和受審的彭述之)等都服服帖帖&r;,&l;託陳取消派跪在國民黨法庭面前如此討饒------以至起作用,大做其官咧&r;,陳獨秀被捕&l;或者還會因禍得福做幾天蔣家官僚哩&r;,等等不一而足,如此這般汙衊陷害,實在令人齒冷。&rdo;正如王觀泉先生所說:&ldo;這些謊言登在黨報上騙騙蘇區的黨員和老百姓,大概是有點轟動效應的&rdo;。
留在滬寧線上的鼾聲(3)
&ldo;西安事變&rdo;爆發後,陳獨秀在獄中聞訊大喜,以為蔣介石此番定&ldo;難逃活命&rdo;。然而,十多天後,陳獨秀等在夢中被爆竹聲驚醒,這一夜,南京城爆竹聲通宵達旦,原來是市民慶祝蔣介石平安歸來。他這才意識到,蔣介石還是有&ldo;群眾基礎&rdo;的。有人告訴他,這爆竹可能是警察下令放的,陳獨秀則說&ldo;下命令放的,最多放個把小時,昨天放了一夜,能說是命令的作用嗎?我看南京的人民是相當擁護他的。&rdo;(見濮清泉《我所知道的陳獨秀》)當然,意識到這一點,令其時的陳獨秀頗為沮喪。
1937年7月7日,&ldo;盧溝橋事件&rdo;爆發,日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