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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玲與胡風&ldo;左聯&rdo;時期就建立了友情。丁玲到陝北後,還常給胡風在武漢和重慶主持的《七月》寄稿,例如《到前線去》、《警衛團生活小景》等作品就發表在《七月》上,而胡風總想法把稿酬寄到丁玲在湖南的生活窘迫的母親手中。《胡風回憶錄》回憶到1939年的情形時,有這樣的記載:&ldo;這次在家共住了五天,看完了斯諾的《西行漫記》。看到報紙上登出了《七月》的廣告。痔瘡基本上好了,就急忙趕到重慶。在那兒收到了丁玲寄來的一包稿子,其中有田間的詩和雪葦的論文,還有一份用紙包得很仔細的用毛筆寫的舊詩詞,一看內容我就明白了。丁玲怕在戰亂生活中將主席給她親筆書寫的詩詞遺失掉,特地託我為她儲存。我深感這責任之重大,就趕快將它裝在一個牛皮紙信封裡,上面寫著&l;毛筆&r;兩字放在我裝重要稿件的小皮箱裡,這樣,可以隨時拎著小箱子去躲警報。&rdo;(人民文學出版社1997年版第173頁)丁玲從延安寄到重慶託胡風代為保管的,就是毛澤東為她手書的那首《臨江仙&iddot;給丁玲同志》。由於種種原因,這件&ldo;寶貝&rdo;直到&ldo;文革&rdo;後才由胡風夫人梅志親手交給了丁玲。我們固然不宜要求丁玲顧及&ldo;私誼&rdo;而在五十年代的批判胡風運動中有所退縮,但在時過境遷的晚年,難道不能公開地表示一下自己的歉疚?然而丁玲並沒有這樣做。如果丁玲至死都認為當初對蕭也牧的批判並沒有錯,那她就更有理由認為當初對胡風的批判是很有必要的,因為胡風是毛澤東&ldo;欽定&rdo;的&ldo;反革命&rdo;。對胡風表示歉疚,難道不就是間接地對毛澤東的批評麼?聽到別人批評&ldo;毛主席&rdo;,丁玲心裡就&ldo;很難受&rdo;,她自己又怎麼會這樣做呢?對丁玲與胡風的關係,張鳳珠在《我感到評論界對她不夠公正》中也有評介。提到丁玲託胡風保管毛澤東手跡時,張鳳珠說;&ldo;胡風知道這份託付和信任的分量。四十年間,他自己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幾經遷徙流放,這幅字仍妥為儲存,在1981年完璧歸趙。這種對朋友的信義,是十分難得了。&rdo;而&ldo;丁玲對胡風一直是心存感激的。當年丁玲在延安,凡有作品寄胡風,胡風總是想方設法把稿費寄給丁玲在湖南的母親。丁玲把這份情誼看得很重。但在後來批判、聲討所謂&l;胡風反革命集團&r;時,丁玲不管她內心如何想,她都只能一個調子去批判了。這在她的心裡會有一份歉意。那個年代,這類違心的表態太多。巴金晚年在他的《隨想錄》裡,把一筆筆心債都逐一清算了。可惜時間沒留給老太太做這件事。&rdo;把丁玲的沒有&ldo;清算&rdo;她的&ldo;心債&rdo;歸因於時間,顯然說不過去,而拿巴金作比則更是不當。巴金《隨想錄》中的第一篇寫於1978年12月1日,最後一篇寫於1986年8月20日,而這最後一篇就是《懷念胡風》。在這最後一篇中,巴金對自己在反胡風運動中為了自保而任意上綱上線地批判胡風,表示了真誠而痛苦的懺悔。寫完這最後一篇,巴金就停筆了。而丁玲,逝世於1986年,上帝留給晚年巴金和丁玲的寫作時間其實是差不多的。只不過當巴金懷著對歷史負責、對下一代負責以及償還&ldo;心債&rdo;的心願,以老病之軀一篇又一篇地趕寫著《隨想錄》同時也與時間賽跑時,丁玲在寫著另外一類東西,並在對《隨想錄》一類&ldo;過於低沉、哭哭啼啼、淒淒切切&rdo;的作品表示著反感。我們很難想像丁玲再活十年,就能寫出巴金《懷念胡風》這種品格的東西。我們可以相信丁玲把胡風的&ldo;這份情誼看得很重&rdo;,但我們更相信,在丁玲的心目中,沒有什麼能重過毛澤東的&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