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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玉笑得有些落寞,藉著月光盯著自己修長的指節出神,自嘲的笑道:&ldo;不恨?怎麼可能……最恨的時候在他人身下婉轉求歡,我恨不得將那人折骨而炊,斫肉而啖,恨得日日夜夜心心念念都只有他一個人,其他什麼都容不下了……&rdo;
顧東旭心中一動,卻尋不出安慰的話語,只得柔和地揉了揉他的頭髮,又抱起酒罈飲了一大口。
典玉靜了一陣,指節握的青白如玉,大約在思索從何說起,又大約在穩定心緒,半晌後再度開口:&ldo;他比我大十幾歲,生得又好看,我自小與他比爹爹還親。爹在玉郎五六歲的時候薨了,我便是由哥哥帶大的……那時候很苦,我們最潦倒的時候連舊宅都抵了,哥哥帶著我流落街頭,什麼樣的差事都做過,什麼樣的苦都吃過。他替人抄過書,賣過字畫,畫過扇面……哥哥長的好看,便有好那口的子弟心懷鬼胎故意生事,哥哥不從,他們當街盡數撕毀了哥哥挑燈趕了一個月的字畫,將他打的身上沒一塊好肉……若不是為了我,他根本不必這麼苦的。下雨的時候他用身子替我擋,冬天將我裡三層外三層裹的嚴實,自己卻只有兩件單衫。他怕我餓了困了病了,自己染了風寒卻不捨得花錢買藥,即便窮的連袍子都當了,我也不曾挨過一天的餓……那個時候我才八九歲,一闔上眼,那些情境想起來卻都還在昨日……&rdo;
顧東旭聽他說得難受,抱著酒罈不知不覺嘬飲著。每每聽他說到傷情之處,怕他潸然淚下,扭過頭卻只見他神情淡漠,毫無落淚的徵兆,只聲音愈發顫了起來。
顧東旭嘆了口氣,想伸手將他摟過,卻終究未動:&ldo;既然是這樣,他後來又怎會將你……&rdo;
典玉笑的落魄,將酒罈摟在懷中,酒灑出一片,沾濕了衣襟:&ldo;這個問題我也想了許多年,大約是他終於撐不下去……他有一天回來突然換了副模樣,對我大打出手‐‐前十幾年間我連磕一跤他都會心疼的。其實那些都不要緊,哥哥他為了我壓抑了這麼久,拿我出氣也是應該的,只要他不丟下我一個人。可他卻將我送到那種地方……那時候我才十二歲,媽媽雖未讓我立即接客,那種□……我逃過許多次,也自殺過許多回,哥哥才終於肯來看我。他卻說,我的命是他的,沒有資格去死!&rdo;
顧東旭吃了一驚,血液被酒灼的滾燙,難免有些激動:&ldo;他只是你哥!即便是你爹,也沒資格說這種話罷!&rdo;
典玉吃吃笑了兩聲,低聲道:&ldo;是嗎?&rdo;他垂下眼,盯著壇中微微泛動的漣漪,酒水印出月半殤:&ldo;可惜你不是我。我竟然覺得他說的很對……與其這樣死了,倒不如能活著為他做些什麼。&rdo;
顧東旭眉結深蹙,顯然並不贊同:&ldo;就為了報恩?你自己覺得值得,我也不好說什麼。可我若遇見你那位兄長,我倒真想問問他‐‐他早些年為你吃的那些苦,差點將自己都賠上的那些苦,難不成是為自己今後的榮華尋一塊踏腳石?如若不是,他就該看看他現在到底做了些什麼!如若是的話‐‐&rdo;
顧東旭笑的諷刺:&ldo;那這樣的人,不做人中龍鳳,實在是可惜了。&rdo;
典玉淡淡搖頭:&ldo;報恩?不儘是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