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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乾土毫不留情地撒向他的狗眼睛。同時,我靈機一動,還想到了一個自救的萬全之策!於是,我摸出了自己的手機(這是我從王學兵那裡獲得的唯一的物質好處),撥通了公安局的110。
當對面傳來女公安幹警的聲音,我直接報案:&ldo;一個叫方子洲的人正在毆打一名女青年!&rdo;
&ldo;在什麼地兒!&rdo;女警官問。
&ldo;京興市南郊,愛農銀行集體宿舍外面,清水窪那片林子裡!&rdo;
&ldo;清水窪?是有幾家釘子戶的地方嗎?&rdo;女警官似乎比我還熟悉這一代的情況。
&ldo;就是。&rdo;
&ldo;方子洲?那個上海人?就是清水窪那個釘子戶吧?&rdo;
&ldo;沒錯!&rdo;我惡狠狠地確認。現在,我才知道這個方子洲原來也不是本地人,而是一個上海人。
&ldo;你叫什麼名字?&rdo;
&ldo;我叫柳韻。&rdo;我忘了撒謊。
&ldo;在什麼地方工作?&rdo;
&ldo;我只是過路人!你們快來吧!&rdo;我終於沒招出愛農銀行,就趕緊掛了電話。
讓我感到詫異的是,往日裡那炊煙繚繞的幾間破房子,方子洲的老巢,卻突然在清水窪的林子裡消失了!!無論我怎麼環視,現在,在我的眼裡,除了清水窪參天的大樹,除了那隻碩大的黑貝犬依然在遠處矯健地閃現一下,就是漫野枯黃的薅草,再沒有了人煙。在原來那幾間房子的遺址上,遍佈瓦礫,一對消瘦的白髮老者正在一片瓦礫上耐心地揀著破爛。
&ldo;原來那幾間房子呢?&rdo;我問。
白髮瘦老頭兒眼睛很大,外凸的很厲害,被鬆弛的眼皮包著,彷彿隨時都能掉下來一般。據說,他姓何,世居這一帶的人都叫他何大爺。他聽到我的聲音,慢慢地直起腰,狐疑地望著我,回答:&ldo;讓推土機推啦!這是上午的事兒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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